凡事先问问自己配不配,好吗?
柳洳雨在心中呸了一声。
她冷静道:“我不知我何时为姨娘开脱了,难不成实话在父亲耳中便是借口吗?若不是父亲所言,我都不知我自己撞破了什么奸情,父亲所言旦旦,难不成那时便在现场?”
柳老爷被她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来话,索性直接拿出父亲的威严,拉下脸道:“顶撞父亲,这便是楚氏教给你的规矩?便是你不承认,也有的是人看到。”
柳洳雨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要说出什么醒世警言来,结果却是这样一句话,险些被他气笑了。
“洳儿不知是何时起,讲道理摆事实竟然变成了顶撞,那公堂之上的状师,是不是藐视律法,顶撞朝廷命官?”
她扬起下巴,“退一万步说,假使我当真撞破了奸情,险些因此送了命,我为何要为幕后凶手说话?”
柳老爷拍了下桌子,桌子晃了三下,他怒目圆睁,“我又不是你,谁知楚氏那个贱人是怎样与你说的?让你猪油蒙了心,冥顽不灵。”
“哦?”柳洳雨疑惑地偏了偏头,乍然露出一个璀璨的笑,“这会儿父亲知道您不是我了。”
她嘴角弯弯,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话语中带了三分讥诮与嘲讽,气得人想要吐血。
柳老爷本就情绪不佳,正在气头上,又被她刺了这么多句,胸膛上下起伏,可见是被气得不轻。
安夫人眼神微暗,赶紧去安抚他,想给他端茶,但茶杯的尸体还躺在地上,一个眼刀飞到在旁侍候的下人,“没有眼色的东西,还不赶紧倒杯茶来!”
下人敢怒不敢言,匆忙退下去倒茶了。
安夫人轻声细语道:“老爷,您莫要太过生气了,为这种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十分不值当。”
她又看向柳洳雨,“洳儿,你也是,我知道你与楚氏感情十分深厚,但她那般对你,你也不该这样软心肠,这次是你命大逃过了一劫,下次呢?”
她担忧地眉头紧锁,说话时也是一副循循善诱全然为人好的模样,看上去,真像是关心丈夫的好妻子,担忧孩子走上错路的好母亲。
但深知她秉性的柳洳雨知道,这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安夫人这样,不过是为了坐实楚姨娘私通的罪名,自柳霜瑜出事以来,她便恨上了自己这个受害者。
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倒也很是符合她假贤惠的性子。
下人端上了茶,安夫人接过去,给剧烈咳嗽的柳老爷端上,柳老爷并未多想,张口就喝,全然无视了上面滚烫的烟气,结果便是舌头险些都被烫掉。
他下意识打翻了茶盏,幸而安夫人躲避及时,只有几滴水落在了裸露的皮肤上,小部分浸湿了她厚厚的裙摆,大部洒到了地上,短时间内,那水洼依旧冒着白烟。
安夫人正是惊魂未定之时,便听到柳老爷破口大骂,“贱人,你是想烫死我不成?”
自那件事之后,他便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打骂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