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冷声道:“这些可都是从你好姨娘的妆奁中搜出来的。”
“您若是姨娘,会将这些关乎性命的东西放在随手可碰到的妆奁中?这些东西不看完就烧了,专门留着是为了给人做把柄吗?我与姨娘都不在府上,某些人进去将这些东西放在姨娘房里也不是难办的事情。”
柳老爷冷笑,“是黑是白全被你一人说尽了,怎么,你这样便能说明这些东西不是楚氏的?万一她偏偏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柳洳雨摇了摇头,“的确不能想,你说这些是证据,我说这些东西不能说明什么罢了。再说,怎会有人随身带着这么多东西?难道不熟太过刻意了吗?父亲莫要这种人蒙蔽了。”
柳老爷望着她,也不细想她的狡辩,直接道:“最大的奸人不就是你那好姨娘?你处处说是有人害她,谁会花这样大的精力害她?”
“背后之人最想害的不是她,是我。”柳洳雨望着他,歪了歪头,“姨娘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这些,都是为她害我做伏笔。”
柳老爷笑出了声,倏尔又冷下了脸,“说这么多,不也都是你一面之词?若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便直接说出来,若是没证据,便赶紧滚开!”
“规矩没学好,找歪理倒是一套套的。”
“与楚氏这个贱人还真是一模一样。”
她好好说话,这人却动不动就贱人贱人的,搞人身攻击。
柳洳雨有些恼火,语带讥诮,“古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我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哪有功夫学这些?”
这是暗讽他前十几年来对她不用心了?
柳老爷冷嗤道:“我留着你这野种一条小命已经不错……”话刚说出口,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将更多恶毒的话咽了回去。
但野种二字已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谁会骂自己的孩子是野种?所谓野种,通常都是……
柳老夫人掀了掀眼皮子,敛住惊讶,怀疑这是真事还是只是柳老爷的一时气话。
安夫人眼神微闪,心中冷笑,果真是如此,她早就有这等猜测。
老爷薄情不假,感情永远多余利用不假,却从未无缘无故对子女过于苛待过,只除了柳洳雨,还暗自吩咐过人去欺压她们。
这样的态度,哪像是对亲人,更像是对仇人。
她细细审视着柳洳雨的五官,忽略她脸上那恐怖的胎记,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这都是一张很美的脸,用惊心动魄形容也不为过。
但却不像是柳老爷。
由于柳老爷好色,他自己长相也不错,柳家的孩子生的都是不错,都或多或少继承了柳老爷的一些特征,或是眼睛鼻子,或是嘴唇,只有柳洳雨,整张脸与柳老爷没有一点相似。
柳老爷自知失言,轻咳一声,“没话说了,便赶紧给我滚!”
明显是不想继续提,安夫人却不想放过。
她非要借着这个由头,揭开些什么埋在水面之下的东西。
视线在柳洳雨与男人身上转来转去,她神情略微错愕,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洳儿怎么与这男人生的有些相似……”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她抿了抿唇,假装无事发生,“八成是我看错了。”
话一出口便是覆水难收。
她这话实在是没头没尾,可在此语境之下,便引人深思。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柳洳雨与男人,面带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