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厉贺道:“看来你也没那么诚心,知道紫雾谷的都知道请动那位还没有请苗疆的大巫医容易。”
仲七郎哈哈两声打着圆场,“平常人是肯定没办法的,但您是谁啊,那再厉害的人不都得吃饭穿衣吗?总不能真喝露水吧。您砸上小十几万两银子下去,我就不信他不动心。再不济他还有三个徒弟,请不动师父总能请动徒弟,要是徒弟没有办法,师父总得出手吧。”
“他不会,他六成会让徒弟滚蛋。”
仲七郎身子缩了缩,“那不是还有四成吗?”这沈公子怎么什么都知道?这是商人该知道的东西吗?
“剩下那四成全是给师妹的。”只有他女儿求他,他才会出手。
连三个徒弟里有个女的都知道,这沈公子可真是不容小觑。
“那您就去请那个师妹嘛,”仲七郎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您刚才说师,师妹?”要是外人说,肯定叫的是小徒弟或者是女徒弟,只有……
沈厉贺俯身看着他,骤然露出了一个笑,“是啊,师妹。”
他不缓不急道:“连那蛊毒致不致命都敢胡说,你说你的话我能信几分?”
那蛊毒要是真对身体有害,他肯定不会因着自己的私心留下,可那蛊毒只有使容颜变丑的效用。
看手笔,似乎是他那师兄炼的。
“小公子,呸呸,少侠,这蛊毒这事的确有点点夸大了,但我其他话全是千真万确,我真知道那情毒的方子。”
仲七郎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干嘛非要加上那个添头呢?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为了挽回自己的信誉,他多说了一些,“情毒的方子也是我偶然得到的,十年前我被人从崖上推下去,大难不死,发现一间草屋,里面就记载着这方子。”
“我起初是不信的,后来随便找了个女子试了下,那不愿正眼看我的花魁给自己赎了身,哭着闹着非要和我走。”仲七郎眼珠子乱转,“我也没那么下作,这十年我也只给七八个女子下过。”
沈厉贺冷声道:“说实话。”
仲七郎瑟缩,“我真只给七八个女子下过,不过是因为这药药材贵重,不大容易寻得,我舍不得。”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
仲七郎不是有节操的,他倒也做过利用这情毒一统江湖的美梦,反正这药又不歧视断袖,后来发现限制极大,首先炼药需要双方的新鲜血液,那些大人物的血哪是容易得到的,就算侥幸炼好了,怎么让人吃下去也是个问题,这药可不是无色无味,很容易被发现。
琢磨过一阵,仲七郎也只能不做这梦了,把自己知道情毒方子的事情瞒得严严实实,若不是绝境之下栽到了沈厉贺手里,又看他神秘莫测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他是绝对不会透露这个秘密的。
沈厉贺沉吟半晌,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仲七郎只以为他是想通了,脸上笑容逐渐扩大,“少侠,您相信我就对了,我不会让您失望!您说说,天下哪有这么合算的买卖,说起来我还亏了呢,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的!不过就我们这关系,我吃点亏也是正常的。”
沈厉贺冷笑了一声,这药只能卖方子,又不能卖成品,谁敢卖?
仲七郎全当没看见他的冷笑,伸直了胳膊,“劳烦您了,一会儿我先睡上一觉,醒来后,咱们一手交方子一手交银票,钱货两讫,从此江湖不见。”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沈厉贺低声道,从腰间抽出匕首,在他手上划了个口子,殷红的鲜血顿时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