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大军刚出发,今日就生病了,胤禛听到后脸色也是瞬间剧变。
“孤想请汗阿玛回京养病,可……”这件事而并非康熙对他说的,而是索额图密报,胤礽担心汗阿玛因此觉得自己在他身边安插人手。
若是从前,胤礽真的不会跟任何人商量,可是半夜得知此事之后,担忧不已,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去找汗阿玛。
可是跑到殿门口,才想起康熙对他的教导,身为太子,决不能让人看出他心中所想。
正在踌躇不知该不该给康熙写信,让他回来的时候,却又担心吐露出这个消息的索额图被康熙清算。
赫舍里家如今就索额图得用,若是他被厌弃,没有母族帮衬的自己,又将如何自处?
踌躇疑惑的时候,突然就想起胤禛不经意的指点。
在他看来这是皇贵妃透过四弟,替自己跟汗阿玛缓和跟汗阿玛这一两年偶尔的不合。
胤礽不相信无缘无故的投成,刚好借此事看一下皇贵妃的态度。
胤禛一无所觉,满脑子都是对康熙的关心。
“可是什么?”胤禛焦急问。
胤礽迟疑了一下,虽然已经清场,但还是低声道:“别人给孤说的,并非汗阿玛传信。”
“直接写信去问汗阿玛。”胤禛问都不问这个别人是谁,而是不假思索道:“额娘常说,遮遮掩掩汗阿玛反而会心疑,不若直截了当。汗阿玛究竟如何?咱们身为人子,怎能不关心?”
胤礽眉头一皱,若是直接说,索额图这里……
虽然这几年索额图很烦,但是胤礽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身为母族最得用之人,就这么出卖了他,惹了汗阿玛忌讳,岂不是不仁?
“太子在犹豫什么?世上还有比汗阿玛更重要的人事物吗?”胤禛见太子眉头紧锁,显然心有顾忌,便焦急道。
胤礽浑身一震,猛地起身,让胤禛帮自己磨墨,然后开始写信。
他现在不是太子,而是一个忧心阿玛身体的儿子。担心阿玛又有何错呢?
信中胤礽毫无保留的将索额图给自己传信的经过全盘托出,然后深深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心以及靠内心的恐惧,信末还说自己愿以身替之,求汗阿玛速速痊愈。
胤禛不打算看的,可是磨墨的时候,难免会不小心扫到。太子的文采非凡,光是自己看了都感动不已,更何况汗阿玛?
不过胤禛此时关心的不是这个,他对于康熙的身体健康问题,真的很忧心。
因为外面没有任何的传闻,胤禛又应了太子暂时保密,所以就没有表露出来。
索性胤禛如今脸上的表情不多,周围人也看不出他的心情,只知道他在帮太子做事儿。
大军走了才一日,且太子又用的是康熙给他留下的紧急联络的人,不到一个时辰,信就送到康熙手里。
康熙头疼的厉害,但是看了信之后,看着儿子不断祈求的话语中透露着对自己的关心,心中却是一暖,连头痛都觉得缓解了很多。
喜的是保成果然是自己的好儿子,对自己的信任远超其他任何人。这孩子真真将自己当成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
可叹的是保成到底才十六,此事的慌乱证明,他的心智还不够成熟,处事不够稳重,不足以胆起一国之重担,还要自己再好好调教几年。
但更多的则是对索额图的厌恶,刚出发就不舒坦,他连太医都是秘密宣的,就是不想打草惊蛇,不想让自己此番出征成为笑话。
却被索额图捅了出去。
康熙可不觉得他是好心,只觉得他见不得自己好,整日在保成跟自己之间多番离间,康熙简直是越想越气。
他先写信告之胤礽自己不过是小恙而已,不要紧。
又批评他身为太子,必须稳重,切勿被不轨之人的言行而影响自己,又给他安排了一些任务。他想让太子忙起来,就省的胡思乱想,失了分寸。
让太子将折子之中,请安的拉家常的,先过一遍,非要紧的折子,都可先行处理,处理不了的,再送至御前。
午膳的时候,胤禛被胤礽留下来用膳。
康熙的信就送到了,看着汗阿玛将索额图定义为不轨之人,胤礽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又见康熙笔迹不见丝毫凌乱,这才放下心来,还把信递给胤禛看,轻叹道:“孤倒是庸人自扰了,汗阿玛说不过是小恙而已,孤却失了方寸,有失仪态,让四弟见笑了。”
胤禛放下筷子,也很是松了一口气,接过太子递过来的信件,看完之后,叹道:“没事儿就好,太子二哥不过是担心汗阿玛,有何之错?”
胤礽苦笑的摇摇头,看着胤禛,他才恍然,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对汗阿玛产生了如此大的不信任,而汗阿玛显然也是。
走的时候,虽说让自己监国,可权利是极为有限的,在自己表达了信任跟自责之后,他却又放权了。
他们父子之间似乎不知不觉走到了岔路口,一朝行错,似乎就是万劫不复。
“四弟”胤礽叫了一声胤禛一声,随即拱拱手,表示自己领他这份情。
胤禛眼中流露出困惑,用完膳,胤禛回到阿哥所,坐在书房里,这才露出深思的模样。
汗阿玛病了,索额图既然能传回消息,显然不是什么小病。
胤禛由衷的希望汗阿玛能够好起来,在他们都未长大的时候,汗阿玛出了事儿,额娘将如何?自己将如何?小福晋又会如何?弟弟妹妹们他又能护住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