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而且这位公子仪表堂堂,哪里需要和她成亲啊,看她高傲的样子,真是丢脸。”
“呵呵呵,公子还来给姑娘买发簪呢~”
蔺荷顺势看向陆史虞的手。
男人手很漂亮,细长如竹,骨节此刻分明手中拿了一支金簪,款式很漂亮,头端雕刻成花团锦簇的梅花,花蕊用珍珠填充,给人的第一眼感觉便是珠光宝气,价格不菲。
“给我的?”
陆史虞笑了笑:“本想给你个惊喜,如今估计是不行了。”
他让小二将金簪包起来,顺便还有蔺荷头上的步摇,也一同买了下来。
夏日骄阳炎炎,风一阵一阵吹拂而来,掀起热浪,眼神也变得迷离不清。
陆史虞的视线一直看着走在前面的蔺荷。
他走快了些,于是蔺荷也加快步伐,他慢下来,对方也慢下来。
“……”
半晌,陆史虞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我确实不知她会在那里。”
或许说,他和吴家人除了那场短暂交集后就如同两条平行线,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永远不相交。
吴家小姐要成亲、去哪里,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以前的时候,他甚至不会开口解释,所以京城的人都相信了吴家小姐的说辞,而他也被世家人所排斥在外。
可现在不同以往,他不愿意蔺荷误会。
嘈杂的动静隔绝开来,二人之间仿佛形成了新的天地。
蔺荷停下脚步。
深呼一口气,她当然相信陆史虞,只不过刚才被吴家小姐给气到了:“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吧?”
之前从不询问,是因为她觉得过去并不重要,每一个人都有过去,而她也从未向陆史虞吐露过自己的秘密,并且打算永不吐露。
可现在……
陆史虞背在身后的手垂下:“必须要说?”
“必须。”
“好吧。”陆史虞捏了捏鼻梁,人来人往的大街道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了,两人回了别院,之后这件事情则在男人的讲述下缓缓漂出水面。
礼部侍郎有两女,大女儿性格活泼开朗,二女儿天真烂漫,大女儿到了适婚年龄,吴大人吴夫人便满京城的为其挑选夫君,最后挑中了毫无背景的陆史虞。
两家很快商定好,陆史虞虽不认识吴家大女,但他觉得总是要成家立业,和谁成亲似乎都没有差别。
只是他当时刚升国子监司业,每日很忙碌,很多事情没有顾得上,等后来他闲下来时,却无意间发现了吴家大女的事情。
“所以,她有喜欢的人?”
“嗯。”
陆史虞点头,手中的茶水凉了又添,几次之后,茶水也没有喝完。
其实不止如此,那时候的吴家大女已经有了身孕,吴家人却隐瞒了这件事情,想要让陆史虞娶他们的女儿。
哪怕再无所谓,作为一个男人,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欣然接受。
于是便有了陆史虞后来的退亲。
只不过多少全了吴家小姐的脸面,最后传出来的消息也是陆史虞被吴家小姐拒绝,两家亲事不了了之。
蔺荷听完之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陆史虞是被人给绿了?
咳咳。
这……的确有些难以齿口。
“之前的那两位,不会也是这样吧?”
她小心翼翼询问,唯恐再让陆史虞想起什么不美好的记忆。
“没有。”
陆史虞摇头,那两位看不上自己的身份,但无法抗拒父母的命令,所以他察觉后便主动提出。
疑惑得到解答,蔺荷的心情也渐渐平复,过了会儿,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我也觉得不至于那么倒霉吧,不过幸好你拒绝了她们。”
“嗯?”
“那样你才能遇到我啊。”女人俏皮地眨眨眼,于是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擦在心间,带起细微的痒意。
陆史虞终于不再添水,仰头全部喝掉。
放下茶杯中时,说了一句:“幸好。”
所有的曲折与困苦,只是为了最后的那一抹光,再回首,那些不愿回首的记忆早已变得不再重要。
蔺荷伸手从怀里掏出荷包,扔到陆史虞的怀里:“喏,给你。”
男人接住,低头看。
那边,蔺荷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想到陆史虞会在今天给她买簪子,这样一比,好似自己的礼物过于廉价普通:“这是荷包,是簪子的回礼,谢谢你的簪子,我很喜欢。”
“你亲手缝的?”
陆史虞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荷包上的绣线,眸色隐晦地问。
“咳咳,虽然它的模样可能有些奇怪,但你不要误会,上面绣的东西的其实不是毛毛虫……”
“我知道,是竹子吧。”
蔺荷一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猜对呢:“你知道啊?”
陆史虞嘴角翘起:“绣的很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翠绿的颜色,和一段一段的竹节,都绣的非常形象。
蔺荷被夸得不好意思,她对自己刺绣的水平还是有认知的,不过没有人不喜欢夸赞,尤其夸赞的人特别真心。
两人腻歪了一下午,等到成亲的前日,国宴终于要开始了。
从早晨天未明,皇宫里的宫人便忙碌起来,他们布置出国宴的场所,将御花园的花采摘插瓶,花香与檀香呼应,走动间香气逼人。
蔺荷负责了大半的工作,包括布景和菜品检查,她检查完之后,再由其他几位御厨复验。
酉时一刻,宫门打开,官员携其家眷入宫,外国使臣也随之而来,众人入座后,宫人端着食物依次入场,一时间,菜香花香,拉开了宴会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