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蔺荷高兴道,“上次信中桓姐姐说想要尝一下我做的奶油小蛋糕,但因为京城和江南相隔甚远,无法寄送过去,这次一定要让桓姐姐尝到。”
桓氏算是蔺荷认识的第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彼此之间很多看法都相同,若不是确定桓氏不懂什么电视手机,她都要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了。
说着,两人到了门口,那儿正站着几名学子,蔺荷看到他们时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有相同疑问的,不只是蔺荷,还有之前几位买冰激凌的学子,他们目光落到蔺荷和陆史虞交握的手上,表情如遭雷劈。
“你,你们!”
陆史虞皱眉:“作何大吵大闹,国子监就是这样教导你们不懂尊师重道?”
学子们瞬间回过神,他们也是一时太激动而忘了礼法,此刻被训斥后连忙行礼:“学生拜见祭酒。”
陆史虞沉下脸:“有何事?”
几人对视一眼,互相推攘,最后把钟鸣给推了出来,后者梗着脖子道:“学生们听说祭酒前些日子成亲,敢问祭酒大人可是真的?”
陆史虞淡淡看了他一眼:“确有此事。”
钟鸣目光立刻看向蔺荷。
当初他曾向蔺荷表白心意被拒绝,心里伤心之余也选择了放手,既然蔺姑娘有喜欢的人,他希望她会幸福。
可现在呢?
陆祭酒明明已经成亲,仍在外面沾花惹草,不仅是对蔺姑娘的不尊重,也是对新婚妻子的背叛。
他心里气愤不已,哪怕面前的人是比他有权有势的国子监祭酒,钟鸣也不害怕了:“敢问祭酒,既然是真事,为何还不顾蔺姑娘的名声?”
听到这里,蔺荷这才意识到这些学子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一时间,她心中又感动又好笑,感动的大家为了自己宁愿冒着得罪陆史虞的风险,好笑的是,这两人的问题好像根本不是问题!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陆史虞却忽然拉住她,将两人合握一起的手举起来:“你说的,是这个?”
钟鸣眼冒怒火:“难道祭酒还做过其他?”
陆史虞看着少年人的样子,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勾起嘴角。
他记得这个学子,也是因为记得,所以难得固执了一次。
在这一刻,他不只是国子监的祭酒,还是一个丈夫,一个男人。
“若是如此,那本官更不应该放了。”
“为何?!”
陆史虞勾起嘴角:“本官牵夫人的手,为何要你们同意。”
“身为祭酒,难道不应该给学子们做……什么!”
钟鸣话说一半,突然傻了,其他学子也傻了,他们刚才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到学子们不可置信的样子蔺荷无奈道:“事情确实如此,多谢你们的关心,不过和陆大人成亲的那人便是我。”
钟鸣:“……”
就这样,两人的关系因为一个乌龙被全国子监知晓,没过几日,断更的话本重新开更,当然,也有一部分学子黯然伤神,后悔自己晚了一步。
董家商队来到京城时,已是五天后。
比预期中的日子迟了四天,让蔺荷担心不已,等见面后才知道是路上遇到了些事情。
桓氏:“有一摆摊的女子,摆摊时被赌鬼丈夫要钱,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将路给堵了。”
蔺荷听到这个描述,莫名想起小青,她紧张问:“没事吧?”
“没事,老爷让车队绕了一下路。”
“那位女子呢?”
“哦,她啊。”桓氏坐下喝了口水,“我说的便是她没有事,本来我还想着帮忙,结果那女子直接拿着扁担,将她那赌鬼丈夫给打走了。”
“打走了?”蔺荷瞪大眼睛。
“可不嘛。”桓氏欣赏道,“自古要求女子三从四德,即便丈夫打骂也不能抱怨,要我说,咱们女子也不是什么没有脾气的泥人,受到委屈自然得反抗。”
紧皱的眉头随着桓氏的讲述而慢慢松开,蔺荷彻底松了口气。
离开国子监饭堂的小青虽然嫁给一个赌鬼,但她却没有认命,印象中腼腆善良的小孩,早已已经成长为一个坚韧的姑娘,即便不再回来饭堂,也能过好接下来的日子。
董家商队来,不仅带了江南的特产,也带了些红薯,晚上吃饭的时候,蔺荷做了桓氏心心念念的奶油蛋糕。
巴掌大的奶油蛋糕,味道甜蜜流畅,但又像水一样,不会太腻。
奶油下面是面包,比普通面包要更加松软,连不爱吃甜的董老板也跟着吃了好几块。
天色渐晚,陆家的下人昏昏欲睡,陆史虞抬头看向桌面,蔺荷同董家夫妇相谈甚欢,并没有散场的打算。
董老板对奶油蛋糕也感兴趣,已经开始向蔺荷打听具体的事情。
……
酒饱饭足,董家夫妇去方便时,饭桌上不见了主人家身影。
花园里昙花一现,洁白的昙花散发着月光的温柔,空气中满是清香,蔺荷奇怪地看向把自己带过来的男人:“怎么了,董老板和桓姐姐还在前面呢?”
“已经很晚。”
“嗯?”
陆史虞忽然拉着蔺荷抬头。
湛蓝的天色蒙了一层灰沉沉的雾气,亲吻带起轻微的响声,虫鸣奏响,除此之外万物寂静。
蔺荷有些站不住了,她将身体挂在陆史虞身上去,气息微喘:“等会儿还要出去呢。”
“没事。”
所以待告别之时,只有陆史虞自己一人从后房出来。
桓氏没有在他后面看到蔺荷的身影,疑惑道:“陆夫人呢?”
陆史虞淡定拱手:“内人不胜酒力,在下自送诸位,望以后勿晚上过来,于礼不合。”
董家夫妇面面相觑,终于,董老板开口:“陆兄,你嘴为什么肿了?”
那一刻,院里的风声停止,天空的月亮变得更加明亮。
而躲在门外的蔺荷听到后,差点儿趔趄晕倒。
她就说,下次再也不让他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