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等人虽没想起江湖中有这个人,可自也懂得应付,直道久仰。
武松却知道自己名声不显,也不奇怪。
可柴进却拉着武松的手让其坐下,故意笑着道:“想不到二郎来了沧州,为何前几日不来找我?要不是刚才碰见,你还想在庄里躲着不成?”
“大官人知道小弟?”武松奇道。
“自然知道,你家中还有一个兄长,故乡里人,皆称你为二郎,前段时间听说伤了人,逃了出去,想不到啊你却来了沧州,这是咱们兄弟的缘分。来大家举杯,敬林教头和武松兄弟。”
见柴进举起杯,几人心里虽有许多疑问,也不好表露。
酒过半巡,柴进叫人拿来金银,给了董超二人言道:“此去牢城营,还需两位多多照顾林教头,这些银钱当请二位喝酒了。”
二人连忙起身,假意推脱两次,见柴进似乎懒得同自己周旋,连忙笑着接过。
“我与林教头有几句话要说,请二位行个方便。”见二人接了银两,柴进对他们说道。
董超二人虽接了柴进的银钱,可是更受了高俅的好处,听了这话,有点犹豫。
武松早就看不惯这二人,忽见柴进对自己使了个眼神,立马起身,一手夹住一个直往门外拖去。如铁一般的胳膊有千斤力气,又哪里是他们能挣脱的,直疼得叫苦连天。
柴进拿出临时写下的一封书信递给林冲道:“我在沧州还有些许薄面,教头可把这书信给牢城营的人,自可少受些苦难。”
见林冲感激的接过,忽然意味深长的说道:“教头有此祸端,已成事实,也不用就此颓废,照顾好自己有用之身,将来自有出头之日。只是我想那高俅乃没有肚量之人,或许还会有阴谋对你。你当多加小心。”
越听林冲心中越是感动,“大官人如此抬举,请受林冲一拜。”
“教头无需如此,我们虽未相识,却已把你当成自家兄弟,今后我会常去看你。而明天我会上到东京,设法将嫂嫂接来沧州,一应事物自有我来安排。”
林冲闻言又喜又惊,哽咽的摇头道:“我离京时已写了休书与她,让她再寻良人,大官人此事便罢了。”
柴进见他如此,忽然提高声音喝道:“你豹子头林冲英雄一世,为何如此自欺欺人?你与夫人感情如何?夫人品行又如何,你难道不知么?你休书与她倒是干脆,可想过高俅是否会放过她,而她又是否会因此寻了短见?你想抱憾终身不成?”
林冲见温文尔雅的柴进忽然发火,开始还觉得奇怪,可是越听,心里是既难受又感动,不自觉的慢慢跪了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埋着头,大哭起来。
柴进见一个英雄了得汉子居然如小孩般痛哭,感同身受,被他哭得心中也是恨意难消。
这贼高俅,你把人都逼成什么样了啊?他林冲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和自己的妻子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日子,他又得罪谁了?你的假儿子看上了别人的老婆,说想的心力憔悴,你就心中怜悯了?我怜你大爷。
为了那无耻的假子,居然罔顾律法,便要将别人的丈夫,一个衷心为国的人,除之而后快。真真是了不起,真真是该死。
柴进含着恨,送走了感激涕零的林冲,缓缓的对武松二人道出了事情的始末,直把两个热血汉子也气得七窍生烟。
“明日是家父忌日,上午不便出门,李懹同我用了午饭,咱们便赶去东京,不管如何,咱们也要去把林家嫂嫂接出来,免得招了那高衙内的毒手。”
“小弟有罪之人,去东京却有不便,不然真想同您一道去,最好杀去那太尉府,把那对鸟父子砍杀了才解气。”武松也想为林冲做点什么,忙说到。
刚才人多一时也忘了,被他一提醒,柴进忙道:“二郎有所不知,我听闻你当日所打之人并未死去,只是晕倒罢了。如若你愿和我们同去,咱们一起先去东京,等接出来林家嫂嫂,兄弟自可回清河县与家人团聚如何?”
“大官人从何处听来?”武松喜道。
“自有从清河县回来的朋友告诉我的,消息确实无误,兄弟尽管放心。”
武松自然信任柴进,想到自己不用继续四处流亡,也是高兴。
第二日中午,三人草草用了些饭食,柴进先带武松去选了一匹好马送与他,武松也是称谢不已,要知道大宋历来缺马,也就是沧州靠着北境,才能寻得些好马。若是他处,拿金银怕是也买不到什么。
三人一路,心中记挂着林冲家眷,也没闲心谈论他事,只想着快快赶去。
可是再急切也改变不了这天寒地冻,几人直行了几日才赶到东京城。
大宋的京城是现在这个世界最繁华的城市,可是现在柴进也没有心思看这花花世界。寻人打听好住所,便急着赶去。
李懹先去叫了门,不一会见一老汉手中拿把大刀,满面怒气的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