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觥筹交错,郓城县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柴进临走时准他们将那几个头颅收了安葬,宋江刚忙活完不久,便被知县老爷叫去了家里。
“宋押司,你素有急智文采,请教教我这破城之责该如何向上交待啊?”
宋江惊讶的问:“这已经过去多日,相公还没……”
那县官无奈的打断道:“你又不是不知。这几日那梁山贼寇每日跟着本官,睡觉都感觉有人盯着,哪里能有那方便。虽然晚了一点,递了总比没递强吧。”
宋江心中暗笑,面上却一脸安慰道:“相公受苦了。”
“唉,苦一点没事。就怕这事朝廷震怒,性命难保哦。”
宋江看他那胆小模样,心中虽瞧不起,可与他相处日久,两人之间甚是默契,也不想换个上司,免得到时候不好相处。忙道:“相公勿忧,这梁山贼寇已走,那东平府损兵折将也是自身难保,如何往上面交待,还不是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么。”
县老爷忙问:“请押司教我!”
“小可先替相公拟一个草稿,相公再润色一下,给京城高太尉送去或有解法。”
然后拿起笔,在纸上洋洋洒洒,一笔而就。
县太爷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兹有沧州柴进,不思皇恩,被贬为民后,毫无悔过之心,偷在济州水泊,聚众数万,恐有谋逆之心。更在三日前犯我郓城县,虽我县兵微将寡,却绝不任草寇嚣张,县内押司宋公明,素有忠勇,单刀赴会,直骂柴贼。后更与下官一道举全城之力,抵抗数万贼兵一日,只盼援兵来救,不想那东平府都监董平乃背主之徒,骗开我城门,以至郓城陷落。下官率义士与敌在城内周旋半日,方将贼寇逼回水泊。县内有都头雷横,朱仝及义士牛二等三百五十人为国尽忠……
县太爷缓缓的看完,眯着眼睛问宋江道:“这样写行么?”
“相公再组织下言语,当是无妨。只是还需一物方才有用?”
“何物?”
“自然是相公收藏的宝物!”
……
宋江走后,县官拿出最后那一箱没被搜走的珠宝,反反复复的看着自己写过的奏疏。
心中念叨着,死马就当活马医吧,正如宋江所说:但愿看在钱和柴进的份上,高太尉,能救自己一命。
可若是宋江还在,他肯定能看到自己那句义士宋江,单刀赴会已经没在上面了……
宋江自然不知道县太爷此时心思,回到自家庄上,忙叫过自家弟弟宋清,对他道:“兄弟你需连夜赶往东京一趟。”
宋清从小便心服自己兄长,忙道:“兄长请说,去东京何事,我好立刻动身。”
“那柴进在梁山立足的消息应该还未传入东京,你得赶在县太爷的奏疏入京之前见到他。待会我会给你一封信,你速去东京太尉府交给那高太尉。你还要告诉他,不光柴进在梁山,那林冲,王进现在全投在了柴进麾下。”
宋清心中一惊,道:“去求见那高太尉,将来怕是会影响哥哥名声啊。”
宋江正色道:“我如今虽然想结识那高俅,却不过是为了投个门路罢了。我宋江一心为国,岂能真随那奸贼同流?若是将来我有站立朝堂之日,才能为民请命,替官家分忧了。而那柴进与别人不同,迟早有谋逆之心,绝不会只安身于这小小水泊,尽早为国除了此贼越好。”
宋清佩服的对自家兄长一拜,他倾佩自家兄长志向,只是有些担忧的道:“这些消息,只怕还不够让高太尉重用兄长啊。”
宋江笑道:“无妨,大丈夫成事,不用在乎手段,更不必在意一朝一夕。”
第二日用了早饭,一众头领已经在聚义厅里等着。
既然已经决定,柴进也不啰嗦,直接开口道:“我与军师商议,此次去往东平府,虽已无太多兵马守城,可毕竟城池高大,为免不必要的伤亡,却无需大动干戈,智取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