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到了济州,柴进问道:“一个人能去把白胜带出来么?”
何涛点头道:“只要躲着点,莫碰见知府大人应当无妨。”
“好,我们在此湖边等你,待你回来后,那些差役我再放他们走。”然后解释道:“并非信你不过,是怕放了他们生变,反而害了你。”
何涛闻言,心中感动,自己的那些上官,哪里有替下面的想过这些。
匆匆进得城里,何涛先去寻了一辆马车,再偷偷回了家中。
妻子喜道:“相公回来莫非差事已经办好?你不知这两日奴家心中一直挂念,就怕官人有何意外。”
何涛早就和妻子说过情况,那白日鼠白胜的消息,还是那泼皮兄弟告诉自己的。见妻子如此关心,却不好多说,直对她道:“差事已经办砸了,咱们得速速离去。”
何妻闻言大惊,却也有几分胆量,忙一起进屋收拾了一些贵重的东西,抱起孩子就随自家相公走。
等出了城门,何涛便对她道:“我还得回城一趟,若是半个时辰还未归来,你便往北去那大湖边,自有大船在那等候。”
何妻忙道:“官人此去莫非有危险?”
何涛忙柔声安慰道:“应当是无妨的,只是万一有变,只有那船上之人方能救我。”说完看看自己妻儿转身便走。
何妻本就是本分妇道人家,如今家中飞来横祸,刚才男人尚在身边还好,可如今就剩下自己和怀中娃娃,哪里还能不慌,直在车上见到陌生路人都担心是不是来抓自己的。
正自心惊,却见自家那泼皮兄弟正从城内出来,忙在车上大喊。他那兄弟见有人喊自己,忙抬头去寻,却见自己嫂嫂坐在马车上,心中犹豫道:如今我那兄长报案不力,都要被刺配了,自己还去招惹干嘛,可转念一想,前日自己告诉了他那白胜有嫌疑,若是真被说中了,不就反而弄岔劈了?
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一脸关切的问:“嫂嫂这是要往哪里?怎的就你一个?”
都是一家人,哪怕是个赌棍无赖她也觉得是好的,慌张的对他说了实情。这不听还好,一听那兄弟心中大惊道:“你们倒是一走了之,我不是还得留下来替你们担罪。”
忙笑着道:“嫂嫂莫急,我去城门口买点吃的,陪嫂嫂一道上路。不然把我一个人留在此地我也没人养活我了。”
那何妻哪里会怀疑,忙催他快去。不想等了一会却没见回来,反而看见自己相公领着个步履蹒跚的男人匆匆出了城。
忙对自家相公说了刚才之事,何涛本就是缉捕使臣,心思缜密,大惊道:“夫人糊涂啊,那兄弟是何等样人你不清楚么,此时怕是已经去报官了。”
说完狠甩马鞭,直往北走。
在担心中终于看见了湖边大船,心底刚刚一松,不想身后已经传来震天的马蹄声。何涛不回头也知是来追自己的。刚刚到得湖边,追兵却也追上了。忽听一阵弓弩之声响起,却是船上的人已经认出了自己,正在出手相助。
直到上了船,何涛三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柴进看着岸上一匹匹强健的骏马,开心问道:“何观察,想不到济州城里这马儿倒是不错嘛。不知像此等军马能有多少?”
见船只已经进了湖中,岸上官兵虽在大声咒骂,却已经无计可施。何涛猜到柴进心思,忙道:“小可虽在官府,却只管缉捕盗匪之事,军马具体多少却也不知,只是依稀听过好像有五百马军。”
柴进点头道:“若是都有岸上这些健壮,那也很好了。”然后看向在一旁闷闷无言的白胜,只见他头发有些稀疏,眼睛也小,还有两颗牙齿漏在外面,心中不禁笑道:那张三过街老鼠是外号,可你白胜真是名副其实啊。
阮小七听说要来接白胜,早在水泊便下了船,白胜见没有熟识的人,茫然的看着甲班,模样唯唯诺诺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