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笑着请他起来,柔声道:“想必道长已经和你谈过了,小可也不是那小气之人,刘将军若有何想法尽管说来,定不负你相助之情。”
这人早就决定逃往海外,此时见柴进真的如传闻一般和善好说话,不禁心中大喜:富贵险中求,赌一把。
忽然神色一变,非常郑重的对柴进拱手道:“大官人仁义,小的已经同仙长说好,欲逃往海外。只是……”
见他眼睛瞄着柴进话不说完,阮小七怒道:“有话就说,别和我家哥哥玩你们官府那一套。”
“唉唉唉,小的说。”刘指挥被阮小七一喝,也不敢装模作样,冷静的组织下言语,接着道:“小的也知大官人慷慨,愿意送我一笔银钱安家,可是小的更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若想一生富贵,还想和您做笔买卖。”
柴进笑着问道:“你且说来听听,看值个什么价。”
“请问大官人可知这朝廷曾经在大宋境内设有十几处造船坊?”
柴进闻言,心中略惊,知道他要同自己原来做的是这出生意。微微点头道:“却是听过的,只是长在北地,并不是知晓太多内情。”
“这十几处船坊多在两浙沿海,主要为官家制作海船以做海外贸易之用。而内河里却也有几处专门制作各类战船和漕运船只的,虽无海船那般巨大,可正是贵寨所需之物。而且小的知道就在离此不远的潭州、鼎州二地就设有船坊……”说完故意停顿,看着柴进。
柴进知道这潭州、鼎州就是后世湖南的长沙和常德,两地离木兰山却是不远。心想,若是自己派人去,水域路途皆不熟悉,更不知各地部署,这趟生意看来不做都不行了。
笑道:“开价吧。”
刘指挥一喜,稍微思索一下,弱弱的道:“只要大官人赏小的五……五万贯钱,小的就带您去取了,保证不费太多麻烦。”
“你他娘的找死么?”阮小七大怒道:“信不信爷爷捅你两刀,你还是会老老实实陪咱们去?”
李助也笑道:“你看着咱们大官人好说话,莫非就觉得能得寸进尺了?”
那刘指挥闻言已经后悔自己多此一举了,吓得腿一抖直接跪下道:“仙长莫恼,价钱可以再谈……”
柴进也理解阮小七的愤怒,以这个时代的购买力,五万贯完全能在大宋换得一般田地数千亩了。不然一个生辰纲怎么能让那么多人,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抢。
笑着道:“虽然我需要船只,却也知那大宋各处船坊,造一艘几百料的车船仅需费银一二百两,你不觉得这价钱来得太高了么?”
刘指挥抬头看着柴进还是一般神色,没有一丝怒气,胆子大了点,却也不敢起来,仍旧跪着答道:“成本确实只要那么些,可这战船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南方各处虽木料充足,可这造船却需先将木料放入水中浸泡一两年,方可使用。加上现在内湖的各地船坊若非接到朝廷摊派,基本上都不爱造这战船,很多工匠都跑到明州等地,去造海船了!”
李助问道:“怎会如此?各地船坊每年不都需替朝廷制造各类船只,少的几十,多的有几百艘吗!”
“仙长那是多年前的消息了,以前却是如此,哪怕在神宗时期都有一年制造一两千艘的情况。可这大宋本土已经太平了几十年,加上当今这位皇帝爱好太湖奇石,各地官员也就只要能拉货的漕船了。就拿这谭鼎二州来说,加一起怕也最多百艘……”
柴进静静看他分析,心中暗叹这荆州水师指挥也不完全是酒囊饭袋。里头有的情况自己也听孟康说过,却是如他所说。
不然原书中高俅后来领军攻打梁山,怎么还需临时派工匠叶春制造海鳅船呢。
看来不光要劫船,船坊也是留不得。
“这生意我做了。”柴进对他道:“等我梁山水师过来,你带路去取了这两处船坊,我便给你五万贯去做你的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