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外的大营,时迁兜兜转转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才寻到了蒲东军的营地。
他趴着身子,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时迁第一次这么谨慎过,心中暗道:这活也太上头了,若一不小心被发现,我鼓上蚤不得被高俅折磨成死跳蚤。
钻进郝思文的营帐,见他居然睡得挺香,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在他耳边唤了两声……
郝思文睁开眼,正欲大喊,时迁忙道:“我是梁山唐斌的兄弟。鼓上蚤时迁!”
郝思文忍住惊怒,心想:这梁山上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大营也能摸进来?
坐起身子。也不声张,小声问道:“所为何来?”
“我家大官人有亲笔书信给你。”说完从怀中取出信件放下,然后问道:“那东昌府的大营在何处?”
郝思文真的想骂几句,你真当是来逛大街不成?可又不想让其久待,直接往北边一指,刚要再说两句,只见那时迁从帐篷底下一钻,便不见了。
郝思文将信取出,点上一根蜡烛,快速的把信看了一遍,便顺手烧了。
一夜没睡,等天一亮,便寻来宣赞把昨日信中之事告诉了他。
“今夜,火烧大营?”宣赞惊讶的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问道:“他梁山如何能做得到?”
郝思文道:“那柴进信中直接说明,欲让我俩同上梁山聚义,火让咱们蒲东军和东昌府的人点!”
“关将军已经降了梁山?”
郝思文摇头道:“没有,这柴进倒是干脆得紧,直接说等咱们一起投了梁山,再去劝他。”
宣赞一脸懵的看着同样苦笑的郝思文,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柴进就那般自信,觉得咱们会听他的?”
“他无所谓,咱们若是不听,还有那东昌府。如今张清三人全部投了梁山,那军中还能没有一些死党?何况昨夜的送信汉子,在整个大营如串门似的,再给他一点时间,摸到粮草那去点把火,也不是没可能的。”郝思文摇头道:“好厉害的心机!这柴进就是要光明正大的逼咱们投他。”
“他不怕咱们去禀报太尉?”
“你都不知道是对方联系的是谁,告了有何用。何况,到时候高太尉大发雷霆,还能将这五千人全部处死?”郝思文苦笑道:“真若那样,不用梁山动手,自己都炸营了!何况以太尉心性,除了东昌府,难道就会信咱们蒲东的兄弟?”
宣赞在东京城混那么多年,总也有些见识,看着郝思文,问道:“你与我说句实话,你是否已经有了投梁山的准备?”
郝思文既然敢来寻他,自然有些把握,点头道:“我那两位结义兄弟皆已在梁山,而这官军我也做得憋屈。咱们两感情匪浅,你若舍不得这官身,便拿我去见高太尉好了。”
宣赞茫然的看看他,又下意识的往远处中军大帐看一眼,回想着自己做了这郡马爷后的时光,没有快乐,只有被人无尽的嘲笑。而同关胜结交的这些日子,反而是最开心的。
何况你郝思文已经铁了心跟梁山走了,我宣赞也不是没义气的人。
正色道:“也罢,便同你们赌一回!”
郝思文大喜,“咱们去联络下头心腹兄弟,待子时三刻若有火起,咱们便动手!”
宣赞忙道:“若是时刻一到,东昌府那边没有反应呢?”
“那咱们也不动。”
宣赞心中暗道:“这井木轩,真是个有脑子的。一点亏本买卖都不做啊。”
……
几十里外的梁山军中。
柴进问时迁道:“可摸到了那存放粮草之地?”
时迁摇头,“大部分的应该都放在城里,而那营中的粮草,戒备实在严密,小弟摸不进去。”
李助问道:“大官人是担心那郝思文和东昌府的兄弟不愿意干?”
柴进摇头道:“并非不愿意,这种事情,可能他们都会有一种心理,得等别人先动手,免得自己仓促行事,反而送了性命!”
帐中众人闻言,仔细一想,好像颇有道理。
“凌震过来了么?”
“小弟已来多时了!”在山寨一直没存在感的轰天雷,突然收到军令,让他带一些火器送往军营,那叫一个激动,暗道:终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
“将你那些烟火给时迁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