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扯着嗓子大声叹道: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
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邹渊大字认识几个,李逵一字不识。肯定不知道他念叨的是什么意思。可听那顺口的模样,却也能猜到是在念诗。
不禁笑道:“俺虽然听不懂,但是觉得挺好听的啊……”
邹渊也装模作样道:“却是有几分文采!”
忽然二人相视一眼,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那儒生模样的被这两个粗鲁的汉子一打搅,一点心情都没了。下意识的瞪了二人一眼,就要离去。
李逵见状,哪里能忍。只有自己牛眼瞪人的,哪里有被小白脸瞪的份。
“你这挫鸟,为何拿眼睛瞪俺。”
李逵刷一下坐起来,拦在马前。怒目而视!
那书生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犹豫一下,辩解道:“在下并未有冒犯之意。这位兄台还请让开。”
李逵怒道:“兄个鸟台,俺就问你刚才那……什么意思。”
李逵边问,边学着儒生用眼睛往他身上一瞟,模样极为滑稽。
那儒生心头直叹,怎么遇见这么个莽汉。还是早些离去,免得碰上梁山歹人。
客气的拱拱手,说道:“在下确实并无冒犯之意,这位兄……这位大哥请您高抬贵手,让在下离去。”
邹渊见状,微微一笑,也凑过来劝道:“铁牛兄弟,人家都道歉了,咱们就算了吧。”
李逵闻言,不屑的瞪了儒生一眼,正要走开,忽然问道:“看你这模样,是个秀才老爷?”
那儒生还没说话,后面小厮道:“我家老爷是进士出身。现在在东京城……”
“住口!”那儒生回头喝骂一句。
李逵哪里晓得进士和秀才的区别,但是那东京城他可听清楚了。不禁喝道:“东京城做甚营生的?是不是高俅那般的狗官?”
那儒生闻言心头一惊。这二人言语之间极为看不起官府,又这般长相。不会也是梁山贼寇吧?
可这两个人坐在道旁,看着百姓耕田,哪里有这样的强人?
他本就是回山东取家小的,还是早些去早些走的好。不愿意多生枝节。
忙客气道:“在下就是密州城的一个教授。并非京城官员。”
李逵和邹渊闻言,不禁一乐。
“你叫甚名字?”
那儒生拱手道:“在下姓秦名桧。”
“俺家军师也是济州城里的学究教授。就是你这模样比他长得好看点。”李逵点头笑道:“看在俺军师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不然你免不得一顿好打!”
那儒生心头的疑惑,终于在这一句话中全部解开。
军师,济州城里的学究。还能是谁!
见他让开,心口虽然剧烈跳动,脸色却是如常的拱拱手,道了声谢。挥鞭扬尘而去。
李逵见他走了,不解的问:“进士是干嘛的?”
邹渊笑道:“那是读书人考取的功名,兖州城张相公就是进士。”
李逵闻言对着邹渊遗憾的道:“可惜不能随便绑人,不然真要替大官人绑他回去,说不定将来也能当个好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