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也不着恼,反正现在仗也打完了,令士卒将甲胄解下,又变回了一个文人模样。
他也学着闻唤章一屁股坐在地上,客气的道:“刚才见前辈正在冥思,不知道在您在想什么?”
闻唤章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见他一副熟络的模样和自己对坐,并让所有人都退开,心头也是一暖。
随口道:“败军之将,当不起前辈二字。”
吴用笑道:“先生之才,我家寨主和晚辈皆仰慕已久。高俅兵败,怎么算也算不到您头上去。”
见闻唤章还是不说话,接着道:“听闻前辈看破官场腐败,隐居于东京城外,却不知为何这次同高俅一道前来?”
闻唤章闻言,眉头一皱。一想起自己在村子里读书种地好不自在,却被蔡京那老狐狸逼迫,做了这官军的参谋。心中没来由的一气。
“人微言轻,不说也罢。”
吴用哪里能不知道他是如何被蔡京给弄来的,乐和跟石秀早就把缘由回报清楚了。此时见他模样,心头一喜。
趁热打铁道:“人微言轻,确实受人拨弄。何况还是在那个,乌烟瘴气表面光的东京城里。”
闻唤章心有韬略,哪里能猜不出来吴用心中所想。不禁道:“吴学究,你若想劝降老朽,还是免张尊口了。要杀就干脆些,要放也干脆些。”
吴用哈哈一笑。心道:难怪能和四脚蛇徐京是莫逆之交,也是个畅快的性子。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晚辈却是想替我家寨主,请您上山聚义。”吴用诚恳的道:“以前辈之才,将来晚辈给您打个下手,也定受益匪浅的。”
闻唤章见他这般放低身段,心中感动。眼神柔和了些。
可还是摇头道:“吴学究莫要如此自谦,以梁山如今之势,和这次行军布阵来看,你们皆是些可以独挡一面之人。老夫行将就木,也经不起那般折腾了……”
吴用却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了,接着道:“前辈看不惯大宋官场才隐居乡野,可愿去山东之地看看?晚辈虽然不能做主将您放回去,可若您想去京东各州县转转,晚辈倒是乐意做陪!”
闻唤章闻言,心头大动。
忽然想起当日在济州城里,张叔夜被百姓逃去兖州避难气得吐血的事,此时被吴用一提醒,还真想去看看……
“去看看倒是无妨,可我将来若想走?”
吴用笑着道:“还是那句话,晚辈能做主的事,都能依先生。至于您要走,那得等我家寨主说了才算数。”
闻唤章见他耍起了无赖,不禁会心一笑。
“想你家寨主诺大名头,当也不会为难我一个老家伙的。”闻唤章略微沉默道:“徐老猿他们现在如何了,可否实情相告?”
吴用见说,忙道:“并非晚辈故意隐瞒,实是后面发生何事,小可也不清楚。还请前辈勿怪。”
闻唤章点点头,其实他再是了解这些老朋友不过了。
除非如自己一般被人生擒,是绝不会弃军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