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见师父就要出门,知道他失望。急切道:“徒儿保证再也不去寻她了。”
王进听他话虽然说了,可眼神中还是多有不舍,不禁问道:“男子汉血气方刚想去耍闹一二,我也能理解。可你既然舍不得她,又为何不愿把她赎买了?”
史进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我父亲知我这性子,在临死前便有了话,不准我领烟花女子归家……”
“这会儿你倒是记得他老人家的话了。”王进气道:“早些寻个女子成婚吧,那样我对史太公也算有个交待。”
……
汴梁往大名府的官道上,几百禁军兵卒正护卫着几辆马车缓缓前行。
中间马车之上的文官四十余岁,面白有须颇有气度,此时眼神中更是透出一股兴奋与得意。
他是新上任的北京大名府留守相公,刘豫。
就在不久前他原本是要去山东济州上任的,可凑巧高俅大败,济州更是被梁山占据,直到如今都没有光复。
后来跑回京里,上下打点,却不想还让他寻得门路,反而坐到了这四京之一的留守相公位置上,怎么能让他不喜。
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却是他儿子刘麟,见父亲一脸的期盼神色,不禁开口说道:“爹爹,这大名府虽好,可却离山东贼寇太近,就怕多生事端啊,当年梁山可是打破了城池的。”
“这有何惧?”刘豫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正色道:“那梁中书是个靠女人行事的无知草包,才会被贼寇打破了城池。”
话虽说的大气,可他自己心里也没来由的一慌。那梁山可是把朝廷太尉都给宰了啊,若是真的还想过黄河往西,自己这大名府可是躲都不好躲开。
心中暗暗寻思:“听说那些程万里与陈文昭如今都受柴进重用,可见此人并非好杀之人。哪怕将来敌不过,大不了降了他,毕竟人家可不是什么真的山野草寇,而是大周柴家嫡孙,算不得降贼……”
旁边的刘麟自然不清楚父亲脑子里想的什么,他虽然也习了些文章武艺,可终究不过就是一纨绔,咋乎咋乎欺负欺负人倒是还行,若真要他领兵杀贼,那还是躲女人床上靠谱一些。
最后还是开口道:“爹爹,您还是向朝廷求些驻军来更好一些,毕竟大名府离山东太近,出濮州过了黄河就到了……”
刘豫闻言不禁也是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为父受官家厚恩,以北京陪都托付,还是慎重些为上。”
……
远在河北雄州的童枢密,此时却没有刘豫一般的好心情。
他们意气风发的跑来此地,虽然还没有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吃了败仗,可却也让所有人进退不得。
依照皇帝的嘱托,他们是想来劝降北边的辽人的。虽然这些人都是辽国的文臣武将,可他们的祖宗都是汉人。在皇帝赵佶与童贯等人的心里,这种接大伙回家的美事,不可能会不答应。
所以皇帝给他下了令,千万不要杀人。
可一封封言辞恳切的招降书信送了多日,却一直没有回音,既让童贯不解,也让他着急。
因为金国来人了。
他们已经看穿了大宋朝廷的打算,居然想不出力就来吃落地的桃子,这如何能忍得。
“这一直等不到回音,该如何是好?”童贯问道。
旁边的副使这次换成了蔡京的儿子蔡攸,他也是皇帝的心腹,在赵佶的心里,地位比蔡京可能还要亲切几分,毕竟他们年纪相仿,而且在自己还是端王的时候就恭敬非常……
“某不通军事,童枢密尽管直言。”
蔡攸本是来分功劳的,对这种事情他却是也没料到,很是慷慨的把锅甩给了童贯。
童贯见他和蔡京一般老奸巨猾很是不爽,不禁又看向旁边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将,西北防线的主心骨,大宋赫赫有名的大将种师道。
“种相公如何看?”
种师道虽然年纪很大,可却如廉颇一般老当益壮,不光身体强健,一双眸子更是看透风霜雪雨。
“末将觉得他们是不会轻易投降的,不如早些进兵,免得拖延过久,反而生变。”种师道缓缓道:“北地天寒,又多是平原,本就利于辽人骑兵,如果咱们不趁其被金人牵制,将来怕更是难取。”
童贯见说微微点头,又问了问王禀和杨可世等人意见,皆几员将领都是这么说的,便也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再等几日便往北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