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张县就临着济水,后来柴进为了让客商百姓多些方便,便让水军一些年老和有伤残的士卒做了艄公,而那船只有大有小,还有两艘数百料的大船,好方便运送货物。
随着一声梆子响,艄公大喝两声缓缓离了渡口,可刚没行多远,却听几声惊呼骤响……
“有人掉下去了。”
“快救人啊。”
“老爷……”
船上的几名艄公见状,没有一点犹豫,皆是一踩甲板飞身而起,跳进了水中……
这些人都是梁山水军出身,虽然天寒水冷,可也早习惯了。等把人拉上来,一个艄公不禁问道:“你这老先生,到底遇到什么为难之事,都快过年了这般想不开。”
这落水之人正是原本在莱州几个地方都做个知县的宗泽,刚才可能是因为最近这些日子气血不足,忽然被江风一吹,人就没站住,哪里是想寻死。
叹了口气,拱手谢过救命之恩却也不作解释。
旁边另一个艄公说道:“老先生,您可带了干净衣裳,这腊月寒天还是赶紧换了的好。”
宗泽现在也确实冷的不行,连忙点头。可这船上百姓众多,还有妇人在侧,哪里能有辱斯文。
那艄公已经看出他的心思,连忙招呼重新把船靠岸,让他去渡口附近的酒肆先把衣服换了,等坐下躺过河不迟。
宗泽领着书童刚把衣服换好出了酒肆的门,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宗相公?”
宗泽连忙抬头看去,像是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未想起来。
“您老怎么来了此地。”那人连忙迎过来,躬身行礼道:“小人李应拜见宗相公。”
一报名字宗泽立马就想起来了,以前在胶水县做县令之时,这个李应因为一些买卖纠葛的缘故,曾经去拜访过自己。
“李庄主莫要多礼。”
李应见宗泽头发湿漉漉的,旁边书童还拿着几件湿衣裳,连忙问道:“您这……”
宗泽倒是不在意面子,缓缓把刚才之事说与他听,李应见说忙请他们进酒肆重新坐了,让人烫些热酒。
“这天寒地冻的,您先把身上烤暖和了。”李应道:“如果您不嫌弃,不如在此地多待几天,也让小可尽些地主之谊。”
宗泽在此地遇见故人自然也是开心的,可却不想叨扰于他。
接过温热的酒水喝了一口,觉得全身都畅快许多。
“李庄主为何也在此地?”
李应也不瞒他,直接说道:“小可现在受梁山柴大官人照顾,为他们去各地采买些民生物资……”
宗泽听他也投靠了梁山心中来气,正要说话却忽然眼睛一亮。
“能不能带我上一趟梁山?”
李应见说有些惊讶,他可是对其为人有些了解的。不禁问道:“您为何……”
“在山东多闻其名,就是想去拜访一二,不为其他。”
李应沉思一会,心里有些犹豫。
“他虽然曾经是大宋官员,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好官,大官人求才若渴,说不定带过去还能得些功劳。”李应寻思道:“哪怕他有何歹心,一把年纪在梁山上也翻不出乱子来。”
宗泽也不着急,只在旁边安静等着。
“好吧。小可正有事需上梁山后勤营做些交割,可以替您引荐一二。不过到时候柴大官人愿不愿意见您,却不敢保证。”
……
“李庄主,今日怎么没见鬼脸儿杜兴?”
朱贵看着不远处正负手而立,气度非凡的宗泽,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位老先生很是面生,不知……”
刚才上山时士卒盘查,李应都隐瞒是新请得账房先生。可对着这个精明过人的旱地忽律,他却不能再欺瞒,反正最后都是得承认的。
“不瞒朱贵头领,那人是以前胶水县的县令,名唤宗泽……”
朱贵在山东经营多年,对山东之事多有了解,却也听过此人名讳。
“这人好像风评极好,多受百姓爱戴。为何突然与你到了一路?”
李应点头回道:“在寿张县外巧遇罢了,小弟知此人乃难得的好官,而大官人一向极重贤能之士,所以便斗胆想替他引荐引荐……”
朱贵听他说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我替你派个兄弟去问问大官人的意思。”朱贵笑道:“若真能得寨主看重,也算李庄主为咱山东举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