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助让史文恭领所部兵马驻守德平县,自己和李懹、卞祥自往东去,经过咸平镇又把“忠谠军”留下。
这样一来,德平县、咸平镇、阳信县三个互为犄角,背靠山东驻州之地,只等他郭药师来。
但是,可能完颜宗望的消息派人传给了郭药师,山东大军在阳信县地界等了数天以后,才听到哨探回报,他们渡过四女寺河进入了黄河故道北岸的郭桥镇。
霎那间剑拔弩张,只等交锋。
“大帅,您觉得郭药师这几万人马会先取哪里?”
吕方很是好学,也晓得这个军师看着吊儿郎当但是脑子里可装着不少东西。
“咸平镇。”
吕方闻言有些惊讶,他不明白为何李助会觉得郭药师会去打中间的卞祥,那里离两旁的大军都不远,不可能不支援的。
李助看出了他的疑惑,眼神微微瞟向旁边的李懹。
李懹见状哪里能不明白,指着地势图上的咸平镇道:“此地无任何险要,可咱们这两地还有城池依托。而他的人马还没咱们多,粮草也可能供应不上,不敢耗就只能冒险了。”
酆美在禁军多年,懂得比吕方要多一些,在旁边补充道:“这黄河故道虽然已经断流,可却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沟壑,他冲过来可能要有些损伤,可却也让咱们的骑兵不能很快的包过去,这样他哪怕打不下卞祥将军的营寨,他自己也是安全的……”
吕方听完连连点头,而李助和李懹都是对酆美投去赞赏的目光。
这些禁军里的枪棒教头,除了出身差些,可都没一个简单人啊。
……
咸平镇内,卞祥的“忠谠军”早就建好了营寨,可从郭药师的先锋在对岸露了头,却一直没见动静。
“将军,这软骨头是不是不敢从咱们这边来,跑旁边去了?”山士奇忍不住询问道。
卞祥摇摇头笑道:“除非他不想过去,那他肯定得往咱们这没有城池依托的咸平镇来,等着吧。”
可是等到晚上一直都没见动静,董澄不禁问道:“这群狗东西莫非想晚上偷偷过来?”
“谁晓得。”卞祥下令道:“让兄弟们惊醒着点,你和竺敬领着骑兵晚上在营地两侧下寨……”
正如大家所料,郭药师白天不敢来,正准备好晚上劫营。
这夜子时,甲未离身的卞祥得了通报,睁开虎目狂笑道:让他们来寻死,等他们爬过来再动手。
过了一刻钟,怨军的步卒在黑暗中爬过了河道,可等他们往前行了没多远,就见前方忽然亮起无数火把,连忙调头就跑,可两侧早有准备的竺敬、董澄怎么可能让你们那么轻松逃了,轻骑紧随一直杀到黄河岸边,而身后赶来的步卒更是直往下面放箭,虽看不真切,可那哀嚎声却响彻了夜空。
第二日天一亮,见河道和四周空地上怕是留下了三四百具尸体……
可是经此一事,老谋深算的郭药师知道他这几万人根本赢不了,而且他也不会让自己怨军全部都丢在这没有胜算的黄河故道边。
又守了一夜的山士奇看着对岸光有旗帜,却没见任何人影心头大惊。
连忙跑回中军禀报道:“将军,金贼退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