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路的鄢陵县,位于洧水之南,清潩河之北,而离它只有几十里地的东边,就是赵宋的颖昌府。
赵构虽然已经收留了无处可去的完颜活女,肯定也不敢放纵他领着人马到处乱跑的,就让他们驻扎在颖昌府的西边,既保护了自己,也用来抵挡东边的柴进。
这样一来,方圆南北几十里的百姓就倒了大霉,到处胡作非为无恶不作,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一个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文官,气哄哄的走进京西北路宣抚使张俊的营帐。此人姓张,名伯奋,是大宋名臣张叔夜的长子。以前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后来张叔夜赴汴梁勤王他们一家便都留在了邓州。等赵构登基之后,这些功臣之后肯定还是要拉拢的,现在已经是颖昌府的通判。
“张通判怎么今天过来了?”
张俊一脸笑容的问道。
张伯奋虽然着急,可是人家乃是枢密副使,现在还领了京西北路的宣抚使一职,不是自己可以放肆的。
耐着性子行了礼后,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张相公,金人在我大宋国土上肆意妄为,还请您派人去交涉一二……”
张俊虽然和枢密使张浚只是一字之差,而且都是出身西北,可那为人处事的风格与习性却是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对钱财的喜爱,简直可以说与宰相汪伯彦不相上下。
如今见他一个通判,居然绕过知府直接跑来寻自己,不禁眼神打趣的问道:“敢问刘知府如今身在何处?”
张伯奋不急不躁的道:“刘相公最近身体有恙,特派属下前来……”
张俊哪里不知道那知府为人,只是轻声一笑,却也不说穿了。毕竟是名臣张叔夜的儿子,自己虽然不怕他,也懒得被朝廷里那些老夫子口诛笔伐。
“你所说之事,本官也是极为关心。”张俊缓缓说道:“前几天刚刚派人去过金营,往后应当会收敛一些的……”
张伯奋一听这话,忽然就急了。
“何曾收敛?如今知府衙门前,天天跪满了申冤的百姓,而那城外更是有许多被金人弄得无家可归之人需要善后……”
“张通判还请稍安勿躁。”没等他说完张俊便叹着气打断道:“我知道你们不好做,可是本官又何曾不是如此?”
一脸懊恼的起身转了几个圈,接着说道:“如今宋金乃是盟友,而官家欲图京畿久矣,还等着驱虎吞狼用金人剿灭柴进的,现在若是得罪太过,万一闹出乱子来,咱们谁担得起这个罪责?”
“可是……”
张伯奋也是忧国忧民,但张俊说的话他又无法反驳,愣了一会接着恳求道:“您是一路主官,还望张相公能再派人去与金人谈谈。”
“那是自然。”张俊见他没有再说下去,立马换了一个严肃的表情道:“明日本官必派人去金人面见完颜活女,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如往日一般无法无天……”
张伯奋闻言,又对张俊躬身感谢再三而去。
等他走了,张俊不禁摇头晃脑的走到自己床边,心里还在打趣道:“一个个跟你爹一样,都是些死脑筋!”
……
东边的鄢陵县衙内,刚刚赶来此地的柴进,和本就在此地驻防的幻魔君乔冽、大刀关胜等人稍微客气一阵后,便让大家各自散去。
“圣上,您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去歇息一阵?”
柴进对乔冽摇头道:“算了,等天黑再睡不迟。”
让人拿出山川地势图,又和乔冽、王进几个商讨一番后,觉得现在还不是自己主动往西动手的时候。
在柴进和闻焕章、朱武几个的谋划里,如果不想将来腹背受敌,就得把一方抢先解决掉。北边的完颜宗弼跟刘益,柴进暂且还没那想法,自然只能拿你赵皇帝开刀。
“圣上,如今朱武兄弟已经旗开得胜。”王进开口道:“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大军就能逼迫刘琦领军出淮阳军……”
“其实淮南东路我倒是不担心。”柴进笑道:“虽然刘琦是个有本事的人,整个淮东也有十万人马,可是我不给他决战的机会,他又不敢放任不管,咱们总是占了先机的。”
柴进的主要目的是贯通南北水道,让自家水师可以直下长江,可是刘琦却不能只管汴渠。诺大的一个淮南东路,西有朱武、邓元觉,还有数百战船沿河而下,东有卞祥、郝思文直驱楚州,北边还有唐斌等着你分兵而走,他好来接收地盘,已经够刘琦折腾的了。哪怕最后打不过,也绝对不是一场两场仗所能决定的。
“圣上,马灵兄弟抓了一个舌头。”门口传来没面目焦挺的声音。
“是金人的探子,还是张俊的人?”
焦挺回道:“说是颖昌府通判的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