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张仲熊灰头丧气的回了临颖县,石勇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些世面的人,一见他这模样便晓得事情怕是没有什么进展,连忙安慰道:“二公子,这是关系到生家性命的大事,何况还有张老相公的名声压着,大公子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
“我知道。”
张仲熊喝了一口他端上的茶水,然后愣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没一会,忽然把茶水又放下,神情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他们不乐意,咱们就逼他们干!”张仲熊说道:“让你去请的那些人请到了吗?”
“请到了。”石勇忙道:“后天都会去您说的那个庄园赴约。”
“好,到时候你领几个心腹兄弟守在门外,如果不同路的,咱们就都给他结果了。”
石勇大惊道:“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仓促了些?大周皇帝那边还没派兵渡过清潩河呢,万一被团练使发现端倪……”
“怕什么。”张仲熊一脸冷静的道:“几个指挥使中只要有两个同我起事,他这团练使也不过是个空架子。何况,我又岂能给他这个机会……”
缓缓抬头看了眼东北,苦笑道:“这也是柴进给我提的条件,如果说服不了家兄,我就得把临颖县给他夺了……”
石勇也是好勇斗狠之人,见他自己拿定了主意,连忙拍着胸脯道:“公子放心,后天如果有人不从者,小人定去取他人头。”
张仲熊自然最少信任于他,对石勇点头道:“咱们只要夺了临颖县,清潩河畔的驻军必定军心大乱,到时候大周兵马才能快速过得河来。虽然咱们守这城池有些冒险,可富贵险中求,不博一博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
……
这日天色刚晚,几个临颖县的将官都陆陆续续的赶到城外一座庄园,这是石勇听张仲熊嘱咐,特意去借来的。而这庄园的主人,一直担心金人在外头乱来,除了留下一个管家看护,早领着家小逃往了江南。而这管家迫于石勇的威逼利诱,他也不敢不同意,何况人家只是借你这地头吃个饭,倒也没有什么其他麻烦。
“张将军,您这不年不节的,怎么想到请客了?”一个胡子拉碴的指挥使客气的对张仲熊拱手道:“听说团练使大人今天也来?”
张仲熊虽然也只是一个指挥使,可是人家有老爹张叔夜的光辉照耀着,又有远房叔父张克戬、兄长张伯奋看护,大家根本就是拿他当上司看待。毕竟有门路的人,谁知道明天一道军令一来,就真变成自己顶头上司了。
“团练使大人已经在路上了。”张仲熊客气的招呼众人进得庄园入座,却不等那团练使便举杯向众人敬酒。
这酒宴虽然是张仲熊撺掇的,可人家毕竟是自己将领,大家都不敢如此放肆,皆笑着说不急着喝酒,等团练使来了再喝不迟。
可大家等了没多久,就见门外跑进一个大汉全身是血,而那手中更是提着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啊……团练使大人……”
随着大家看清那人头是谁,有的大叫着起身,有的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就要夺门而逃……
可张伯奋却坐在原地挥挥手,只闻一阵门窗被推动的声响后,无数个士卒举着弓弩对着慌乱的众人!
“张将军,您这是为何啊?”
“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还请您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