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曦钺脸上的冷笑却放大了些:“抱歉,你误会了,我这态度不是摆给上层贵族会议的,就是专门送给你的。”
楚琴瞪大双眼愣愣的看着边曦钺,大脑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她的言语和行为。
边曦钺继续冷笑着说到:“想知道原因吗?因为,面对你这种废物,我只有这样的态度。”
她这话一处,房间内所有人都震惊诧异不已,她区区一个史瓦茨人,怎么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位上层贵族?而且还是手握军权的楚家大小姐!
楚琴更是瞬间气得几乎血脉倒流、浑身发冷,要不是及时被身边的楚伦和楚修杰给拉住,恐怕她已经直接跳进圆桌内,直接手撕了这个胆敢对她口出狂言、横加羞辱的史瓦茨人。
此时,楚北恪那寒气逼人的声音传来:“一个史瓦茨人,仰仗着莱希茨家的庇护,便可以如此狂妄大胆,甚至要骑到我楚家头上来了?”
没等边曦钺吭声,一阵冷笑声却忽然插入进来——是梅耶:“呵呵,真是可笑,你究竟凭什么认为莱希茨家会庇护一个史瓦茨人?”
楚北恪瞬间默然,他猛然间意识到,莱希茨家和楚家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楚家会庇护家奴,但莱希茨家可不会,何况她还是个史瓦茨人。
可如此一来,边曦钺的行为就变得更加令人费解,谁给她的勇气、又是哪儿来的底气说出这些话?
楚修杰更是以复杂无比的目光偷看着边曦钺,心中为她担忧不已,可他却不能也不敢为她说半句话。
边曦钺却像是看穿了楚家人心中的疑惑,很快说道:“楚琴将军统帅的熔城城邦第二军,负责熔城的第二道防线,也是三道防线之中最为重要的一层,可你不妨自己去看看那第二道防线被你守成什么鬼样!
“发条城的军队行至第二道防线的残骸时,还不忘炫耀他们攻下这道防线有多么轻松、熔城这号称‘奇谋妙略’的第二道防线是多么不堪一击、以及那些防守的士兵们被他们如何残忍虐杀死的如何悲惨……而你呢?身为将军统帅、军队将领,非但没有在前线指挥战斗,反而还龟缩在大后方,忙着和一群人争权夺利,全然不顾前线士兵死活、不管熔城安危,你说,这样的人,不是纯粹的废物还是什么?”
“你——!”楚琴还怒视着边曦钺,可气势却已经弱了许多,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复杂,内心更是痛苦纠结不已。
她又何尝不想去前线指挥战斗,只是她心里的苦衷无法诉说,即便说出来,其他家族的人也不会理解,甚至就连她自己也在反复质疑、踌躇着,而现在,她的心中已经仅剩无尽的痛苦和懊恼。
边曦钺冷声道:“你是想听听前线的将士们死的有多惨、被碾得有多碎吗?”
“别说了!”楚琴红了眼眶,也没法再直视边曦钺。
即便她看这个史瓦茨女孩很不顺眼,却也无法否认她所说的一切,更无法为自己辩驳;即便她看着边曦钺目中无人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可眼下她也没法奈何她;而最令她愤怒又无奈的,便是边曦钺一个人便做到了她根本做不到的事。
在这个女孩面前,自己愈发像个废物。
楚琴紧紧咬着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眼泪留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最懦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这些人面前,特别是……绝对不能在这个史瓦茨人面前流泪!
伊尔曼早就注意到,楚家的阵营之中,少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楚修杰的哥哥,楚修恺。他是熔城城邦第一军的统帅,负责熔城第三道防线,也就是城门处的防守。如此重要的场合,他没有出现,只有两个可能,但楚家几位看起来都很淡定,楚修恺应当没有战死,那么大概率就是第二种可能——他身负重伤,正在治疗中。
绍佛尔适时开口道:“好了,边小姐,我很抱歉熔城并没有录音器,不过为了方便接下来的会议展开,还是请你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再复述一遍。”
边曦钺心里一百个不耐烦,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再说一遍。只是这一次她的确添加了许多细节,比如,士兵被碾得有多碎。
等到她叙述完毕,这一轮的问讯便开始了,这一次将要重点核实、验证一些不方便在所有人面前探讨的细节,比如,有关那几位目击证人的一切。
尽管有些人不愿意开口,但总有人愿意说出事实,边曦钺所说的大部分内容都得到了证实,尤其是她如何登上钢铁怪兽与发条城城主法恩第和将领图斯周旋谈判的那部分重点内容,全程都有目击证人,所有细节都能得到印证,就连法恩第被卸掉的那两根手指也已经被找到。
但边曦钺随着发条城大军撤退到返回熔城的这一部分,全程只有她自己,没有任何人能为她作证,贵族们便以此为焦点展开了激烈讨论,并对边曦钺的处置问题争论不休。
有人认为应该给予边曦钺“英雄”的荣誉和相应的奖励,她以一人之力拯救熔城于危难之中,这是得到了印证的事实;可有人依然认为她有里通外敌的嫌疑,和发条城设计了这场战争,以打入熔城内部;还有人认为边曦钺不是发条城的奸细,但她有极大嫌疑早早获悉发条城的情报,却故意知情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