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点头问:“都开了些什么药?”
王松林回忆着慢慢说:“生大黄十克、玄明粉十八克、厚朴十克、全瓜蒌十二克、法半夏十克、黄连五克、枳实十克、石菖蒲十克、煎汤服用,一天两次。院使大人,这是常用的方子啊。”
林樾递过药方,慕容清对照着一一看过,对王松林说:“玄明粉略微多了一些,其他倒没什么。你为何多加了六克玄明粉?”
王松林赶紧回道:“玄明粉可治邪热在心烦躁者。寻常药方,十二克就好。只是,河阴侯有些顽痰不易咳出,所以属下就多加了六克玄明粉。”
林樾问:“玄明粉可有大碍?”
慕容清摇摇头:“没有。”
王松林接着说:“属下开过方子,谢子安去河阴侯府的库房拿药,将药剂按天配好。谢子安盯着煎好一剂药,送到寝殿。然后,属下就和谢子安一起离开了。我们刚出了府门,还没有上马车,汪有道就追了过来,说河阴侯突发急症。”
“然后,你们就折返了?”
王松林擦擦额头的汗,回道:“是。我们到寝殿的时候,河阴侯呼吸困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属下给河阴侯开药方,让他们煎药,属下刚拿出银针,还没有来得及扎针,河阴侯就……就殁了。”
慕容清追问:“你当时以为河阴侯是何病?”
王松林叹了口气:“属下当时就觉得河阴侯的症状像是中毒。”
慕容清站起身来,说:“你不用过于担忧,林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能还原真相。你若是想到什么细节,就让人去请林大人。”
慕容清的淡定从容缓解了王松林的惶恐。王松林抱拳:“属下没有做过,自然不怕。”
慕容清又去详细询问谢子安。谢子安一看见慕容清,眼圈就红了。
谢子安当初是第一个诊出慕容清有孕的人,知道慕容清的真实性别。
皇后娘娘刚生产完一个月,就得来操心太医院的事情了,谢子安有点怪自己不够谨慎。
谢子安详细回禀了取药煎药的过程,并无异常。
慕容清起身告辞时,林樾在远处和侍卫说话,谢子安趁机小声说:“娘娘,属下怀疑有人故意陷害你。”
慕容清心里一沉。
的确是她为了显示天恩,派太医院的人前来给傅业熙诊病。
傅业熙却死了。
偏偏还是在太医来的时候死了。
若不查清楚,难免有人借机向她泼脏水。
慕容清抬眸对谢子安说:“你不要有所隐瞒,知无不言即可。”
临转身,慕容清又加了一句:“保重自身。”
来到林樾跟前,慕容清抱拳道:“林大人,就我浅薄的医学经验来看,王院判和谢太医都没有过失。”
林樾带着歉意说:“事情查清之前,恐怕还得委屈两位太医。”
慕容清点头:“我明白。林大人,在喝药前后,河阴侯有没有吃过什么旁的东西?”
林樾说:“喝了药以后,河阴侯大概是觉得口苦,吃了些甜炸芋头。”
慕容清心思一动:“甜炸芋头?可有剩下的?”
林樾摇头:“没有,都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