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慢慢撑着自己站起来,他艰难的走出大殿,走出皇宫,在街上游荡。他经过醉笑楼时,看到楹联依然耀眼,他盯着看了会,转身往刑部大牢去了。
苏一文静静的坐着,一直是罗清走时的地方和姿势。眼角瞄到白色的衣角,抬头看到有人背对着他,倚房柱而立,正是罗清。
苏一文道:“有事?”
罗清道:“嗯。”
罗清的声音有些哑,苏一文想了想,撑着自己爬到他后方坐下:“我身上的衣服烂了,跟肉长在一起,很疼。你要是愿意给我一套衣服,我可以帮你出主意。”
罗清道:“可以。”
苏一文道:“你先把衣服拿过来。”
不一会,云舒将衣服送过来,罗清拿在手里。苏一文道:“麻布咯得人肉疼,能换云锦吗?”
罗清的脚抬了抬,苏一文赶紧道:“行行,麻布也行。”
罗清道:“孩子在皇宫,皇上不让抱回府……”
苏一文道:“就这?”
这么简单还用问我的语气?罗清捏紧了手上衣服又松开。苏一文看在眼里,道:“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
罗清眉目一挑,扬声道:“来人。”
狱卒应声出现,苏一文赶紧道:“驸马爷,开玩笑开玩笑。”
罗清忍了又忍,道:“退下吧。”
刑部大牢分天地,天地牢又各分一二三等,苏一文住的是地牢第三等,真是一点都不人道,跳蚤满天飞虱子到处爬。
苏一文捏死一只跳蚤,道:“反了不就行了。你手握禁卫军,谋略出众,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能耐你何?你若是当了皇帝……哎哟……”
罗清脚一抬,脚后跟像有眼睛似的砸在他的胸口,苏一文应声而倒。他瘫在地上爬不起来,干脆就这样躺着,大口喘气。
罗清抬脚就走,苏一文赶紧喊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罗清觉得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差点把这样的无赖视为知己。可是苏一文一喊,他也就停下脚步。
苏一文眼望着牢顶,道:“孩子生下来就抱走了,公主也不知道他长啥样,你找个月龄相仿的孩子抱回去谁能怀疑你。就算公主真的怀疑,你若不能搪塞过去,也就白瞎了第一才子的美名。”
罗清反手将衣服扔在地上走了。苏一文艰难的伸出手将衣服拉到牢房里,抱着衣服突然笑了。所谓关心则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罗清出了大牢,就觉得饥肠辘辘,抬头才发觉已过中午。在街上吃了碗馄饨就回了府里。正巧匠人将牌匾送过来给许伊人过目。罗清亲笔书写,字如其人,俊秀飘逸又不失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