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井上晴子讶然不已!
苏午浑身都生出不自在的感觉——自己好似陷入到了泥沼中,如不挣扎脱身,只怕就爬不出来了!
他当机立断,立刻出声道:“今时平安京世家门阀已经形同虚设,不复存在。
此消息传开以后,各地必将陷入乱局。
趁着此时将乱而为未乱之际,大举兴兵讨伐诸国,必有收效。
尤其是源氏的文书捏在井上家手里。
具体讨伐战事,
我亦并不熟悉——还是请家主与麾下武臣好好商议吧!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紧急事情未曾处理,
就先走一步——”
“不行!”
晴子盯着角落里无声无息站起身的平灵子,亦是粉脸通红,面上满是愠怒,她紧紧拉着苏午的衣袖一角,盯着平灵子看了一会儿,
忽然又满面笑容,
巧笑倩兮:“阿布曾答应我,待你从平安京归回以后,就为我纹刻家传的入墨图。
我想,择日不如撞日。
当下时间刚刚好。
等用过饭后,
阿布就帮我把入墨图纹上吧。”
纹刻……入墨图?
平灵子闻听晴子的言语,眼神呆了一呆,缓缓抬头看向井上烛照。
她并不曾纹刻过入墨图,毕竟自身驾驭有厉诡,并不需要入墨图这种东西,但也知道“入墨图”是什么东西。
一整副入墨图,篇幅必然极大。
覆盖人体全身乃是必然!
烛照君曾经竟然答应过,给井上晴子纹刻家传入墨图吗?
这样一来的话,
二人会是什么关系?
平灵子看着苏午的眼睛。
苏午亦垂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井上晴子。
而后,她看到苏午缓缓点了点头。
平灵子的脸色猛然黯淡下去,一颗心逐渐沉入谷底。
晴子扬起下巴,
满面俱是胜利者的笑容。
苏午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我本拟以自身容纳厉诡的某种特有能力,帮助晴子小姐纹刻入墨图,如此我们二人不至于突破男女之防,惹人议论,为晴子小姐带来不好的影响。”
晴子闻言呆了呆。
平灵子满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孔。
她听到苏午的言语,却是骤然仰起头,眼底重新焕发光彩!
苏午所言的本身容纳厉诡的特殊能力,
即是鬼手掠夺来的“鬼匠缝线”。
他可以通过操纵鬼匠缝线,隔着屏风门帘,为晴子纹刻入墨图,从最开始答应晴子这件事的时候,利用鬼匠缝线已经存在于他的设想中。
但是他独力用鬼匠缝线,在人身上完成一整副入墨图的纹刻,还稍有困难。
眼下却有一个驾驭了厉诡的女人在场,
让这人帮着自己,为晴子纹刻入墨图,却是刚刚好!
现下晴子既然提及此事,
他索性就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不过,我对自身容纳厉诡所有的此种能力,其实稍微有些控制不足,强行用之纹刻入墨图,可能会出岔子。”
反应过来的晴子,看着对面眼睛越来越亮的少女,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贝齿紧咬,看到平灵子眉眼舒展,便转而看向苏午。
迎着苏午的双眼,晴子心里的怒火倏忽消去大半,一种情愫涌上心头,她脸颊酡红,向苏午细声细气地说道:“若阿布无法精确运用自身的厉诡能力,
不如还是使用传统的纹刻方法呢。
我并不在意世俗的说法。
所谓男女之防……
阿布与我已然是一家之人了,那个界限,其实本就不存
在了……”
“那怎么可以?”
这时,让晴子分外讨厌的女声响起。
她皱眉看着出声的平灵子。
听平灵子开口道:“晴子小姐贵为井上家主,自然可以不在意所谓男女之防,天下英豪,可以任凭晴子小姐挑选。
但是烛照君却不能不在意,
他以后也是要婚配的,
若在这种事情上有了不好的风评……”
平灵子平静地开口说话,
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刺得晴子浑身发毛,怒火中烧!
她是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在揶揄我——我即便不在意以后没人要,也要考虑阿布以后娶妻子的事情?!
太气人了!
气死我了!
“阁下的话是什么意思?!”晴子眼神愠怒地看着平灵子。
平灵子安安静静:“阁下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
……
“闭嘴!”
眼看中堂内的二女已经不满足于唇枪舌剑,把手按在腰间刀柄上,随时可能在中堂内大打出手——苏午紧皱眉头,忽然振声开口:“如若还要继续争吵下去的话,
我从前承诺为晴子你纹刻入墨图的事情,就此作废!
平灵子,
把鬼切拿回来!”
此一言出,
二女都恼怒地望向苏午。
两人一个是从前的平家贵女,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在平家安排的诸多任务中表现出色,展现出了过人的能力,内心孤高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