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川连忙跑到了招待所的门口。
抬头发现这招待所是一栋独栋的三楼小平房,从装修来看,非常的有年代感,似乎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它的旁边的楼房都已被拆掉了,留下了一地的废砖残木,只剩这招待所孤零零地立在这里。灯牌上的招牌也也已破旧,前面叫什么招待所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看见招待所三个字。
赵山川望着里面看了一眼,门口就摆着一张包围着的前台,入住的旅客们都要在这里登记,他怯怯地走上前,问道:“老板,你这还有房间吗?”
老板正盯着电视看的起劲呢,一听到有人进来还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
不过这老板也没回答赵山川的问题,而是赶紧把他拉了进来,往外看了一看,发现后面没东西跟来以后,才赶紧把赵山川打开的玻璃房门给关上。他送了一口气,然后语气低声,但是又很担心的问道:“兄弟,你是外地人?大晚上怎么还在外面走来走去。”
”是的,我今天刚来这,发现这附近就你一家店开着了,我想问问你这还有没有房间。”
那老板继续低下声音回道:“兄弟,不好意思啊,我这里情况有点特殊,您可能住不了了。”
为什么?不是你们这旅店为什么不让我住啊?”
”哎,这样吧,兄弟的我看你也没地方去,干脆在这我这凑着过一夜把,我把这里的情况和你说一下。”
”好的,好的。”听到这好心的老板肯收留自己,他也感觉走到了前台里去。
这前台里面放着一张小桌子,老板看样子一个人待久了觉得没劲,好不容易来个人陪他,他似乎也非常的高兴。
从柜子里拿出了俩包瓜子花生,还有一盒牛肉干,还拿出两瓶二锅头,一瓶自己打了开来,一瓶递给了赵山川。
没想到大晚上在这邪门的地方还能有酒喝,赵山川觉得有些惊讶,不过看这老板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再加上自己的肚子真的已经非常饿了,抠门的郑姐一家,自己这么大老远的过来,怎么连个晚饭也不烧顿自己吃一下。看到桌子上的话说坚果,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拼命地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然后老板也坐下,轻轻喝了两口,正所谓一顿酒,就是男人之间最快熟悉起来的方法,在和那老板聊天的过程中,赵山川便了解到,这个招待所为什么不方便自己入住了。
原来这个老板姓马,大了赵山川整整二十岁。十几年前从父亲手上接过了这家开了几十年的招待所,可近几年生意是愈发的差了下去,好在这里片城镇几年前就被政府给征收准备开发楼盘了,正当马老板想安安稳稳等到被拆迁的那一天,可是几年前,郑姐所在的“安乐小区”建设完毕。
就在那小区建设完毕后,马老板也了解到了那小区,基本上不是给活人准备的,然后发现这小区的房子竟非常抢手,而且有很多客户,因为放置寿盒进屋内也需要一个风水吉日,可基本上的酒店都不允许他们带骨灰盒入住,离那风水几日就会有几日的间隔期,很多人都会上前问马老板能不能带寿盒进屋住。
马老板也是发现了这个商机,也是不管什么忌讳了,直接为众多前来放置寿盒的客人们提供住宿,这两年竟让马老板狠狠地赚了一笔,也是因为这原因,让马老板成为了这一批拆迁户中最后走的一批人。
再到后面,因为在众多客户群体中口口相传,很多客户都直接将寿盒放到马老板的房间内,等到日子的时候再来取出来,渐渐地马老板也不再为别的活人提供住宿服务,一个是怕他们会觉得晦气,二是这两年里面放置了不下几百个寿盒,万一哪天哪个客人遇到点什么脏东西,到时候要来找自己麻烦就折本了。
”干杯”。马老板提起二锅头示意赵山川干杯,赵山川赶紧接过,一口干了半瓶,火辣辣地感觉让他刚刚浑身的冷意消失地差不多了。马老板点了一根后,又伤感的说道。
那安乐小区的房子基本都卖的差不多了,这几天的客户也少了,我这里就只剩下了几个房间里的东西没来拿,我还在这里等他们,等他们一取走,我这传了二代人的房子就要被拆咯,心里还是会非常的不舍的。
一听原来是这个原因拒绝让自己入住的,赵山川的心底顿时涌出了一股暖意,他举起酒杯,敬向马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