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白雪轻盈而下，如同一个个小精灵，弥漫，飞舞，轻轻落在了几人的肩上。

秦无炎目光在鬼厉与金瓶儿身上流转过后，最后落到了陆雪琪身上，轻笑一声，他开口道：“姑娘，如今我们三人对你一人，你怕是不好回去了。”

陆雪琪仿佛没有听见，一双美目死死地放在了鬼厉身上，一旁的金瓶儿却是笑了一下，道：“哦？秦公子是这样认为的么？”

秦无炎闻言面上一滞，刚要说什么，金瓶儿却是又道：“我来此地可不是起什么是非地，就先走了。”

说罢此话，她深深看了一眼陆雪琪，转身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秦无炎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一旁面色复杂，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鬼厉，面上表情变了数变，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转身退入了林间。

此地一时便只剩下的鬼厉与陆雪琪两人。

陆雪琪丝毫没有搭理离去的两人，只是看着鬼厉。

那午夜梦回，深深镂刻在心间的身影，悄然站在雪地之中，望向自己。

他好像瘦了，也憔悴了，这才几年时间，眉宇间的痕迹也更加深刻了。

陆雪琪抬起脚步，却又轻轻收了回来。

千般情绪，百般念想，曾经妄想过的无数话语，最终也只汇聚成了满腔沉默。

她握紧天琊，合身而上，如同扑火的飞蛾，向着那默然而立的男子刺了过去。

只是到了这人面前，却又硬生生停了下来，她寒着脸，握着剑，指着他。

而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倒映这的，又是谁的影子？

天琊如霜般冰冷的剑锋，就理他咫尺之遥，喉咙上都能感觉到那淡淡的冷意。

心底淡淡升腾而起的哀伤，一如突然翻涌而出的记忆，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轻声道：“你...还好么？”

天琊上的蓝光悄悄流转，缓缓黯淡，那握剑的白皙手掌慢慢颤抖，良久后无力的垂了下来。

曾几何时，这双手掌，也曾紧紧握在掌间啊...

陆雪琪没有回答，她紧紧咬着嘴唇，在这漫天大雪的映衬下，脸上仿佛又白了几分，大雪簇拥着她单薄的身影，凄凉而幽美，一如既往，仿佛这不断流失的时光，从未在她身上流逝过。

鬼厉，不，张小凡，在北原这寒冷的大雪中，在这女子的面前，他好像又回到了几年之前，木讷呆愣，甚至身子都微微颤抖。

“你为什么不躲。”她的话语微微颤抖，一如她颤抖的手。

张小凡看着她，轻轻笑了笑，道：“玉清殿上，你又为何不顾一切地维护我，为我说话？”

寒风突然凛冽了起来，卷起了两人地上的雪沫，也吹动了两人的衣角。

眼前慢慢模糊，应该是被这大雪迷了眼睛吧，可是，这嘴角微咸的，又是什么？

他没变，一如在青云山上一样。

她抬头望天，风吹动着她的青丝，雪好像又大了一些...

夜晚逐渐到来，雪也越来越大，月灵山顶，水晶冰宫早已亮起了光芒，林灼披着一件裘衣，从中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