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恪一脑门的黑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说道:“瞎想什么呢,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生什么孩子。”
易奴很想说她的年龄是伪装,可就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她怕说出来他会生气把她撵走。
犹豫了一会儿,低着头失落的道:“哦,我知道了。”
陈景恪还以为她被拒绝才如此,就安抚道:“想要孩子过几年再说,到时候你就算不想生都不行,不生够十个八個不算完。”
易奴挤出一丝笑容,道:“嗯,我知道了。”
陈景恪又问玉珠道:“你呢,不会也想要个孩子吧?”
玉珠吓的一缩脖子,道:“不要不要,医书上说年龄太小生孩子危险,我还是等几年再生。”
陈景恪夸道:“这才是聪明的想法。”
教育过侍女,他取来饵料碾成粉洒在水面,那群小鱼苗纷纷过来抢食。
没一会儿几条大鱼也过来争抢,陈景恪都有些担心小鱼苗会不会被大鱼给吃光。
还好小鱼苗还是很有安全意识的,主动避开大鱼。而且这个池塘里都是鲤鱼和赤鳞(红鲫鱼),没有那种凶猛肉食鱼类。
不用担心大鱼把小鱼苗吃光。
鲤鱼生长很快,过上个把月这些小鱼苗差不多就能初具规模了,到那个时候才叫壮观。
只是单有红色太单调了,希望这一窝小鱼苗能出现不同的杂色。
这些小鱼苗是三条红色鲤鱼和普通鲤鱼杂交而成,出变异色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
下午,陈景恪正在房间读书习字,有知客来报魏征魏相公来访。
陈景恪很是惊讶,道:“他说是来拜访我的?”
那知客道人说道:“是的,他指明说要见您。”
陈景恪眉头微皱,搞不懂他为什么来找自己。
于是先让知客把魏征迎到会客厅等候,他自己则连忙找到武舒求助。
武舒眉头一挑,自信的道:“此事并不是多难猜,他这时候找过来必然和朝廷的动向有关。”
“要么是他实在找不到头绪,病急乱投医来找您打听情况;要么就是找到蛛丝马迹猜到我们和此事有关。”
“以魏相公的性格来看后者居多,其实您露出的破绽挺多的,被发现并不奇怪。”
“之前大家不怀疑,是因为此事太过不可思议。大家总是下意识的排除真实答案,然后去寻找所谓的答案,自然是一无所获。”
“如果有人能跳出既往认知,把所有事情都联系在一起,不难发现大唐的改变是从紫霄观建立开始的。”
“就算怀疑不到您头上,也能怀疑到师父头上。魏相大概率是对师父产生了怀疑,所以来找您打听情况。”
“您只要装作一问三不知,很容易就能把他打发走。”
听了她的分析,陈景恪心中就有了底,感慨的道:“谢谢武姐姐。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儿就是把你娶了,否则这么聪明漂亮的姑娘,还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混蛋呢。”
武舒白了他一眼,道:“您还是赶紧去见魏相公吧。他毕竟是长者,没有亲自到门口相迎已经是失礼,再让他久等就说不过去了。”
陈景恪一想也是,连忙道:“差点忘了正事,我先去了,武姐姐等会儿再见。”
说完赶紧往会客厅那边跑去。
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武舒莞尔一笑,这个小男人单纯的可爱。
至于让他单独去见魏征会不会被套出信息,她并不担心。
他只是把心思都用在了研究学问上,才显得不够有心机,并不是真的蠢笨。
……
陈景恪换上了自己的礼服道袍,拿着拂尘不紧不慢的走进会客厅,对正在品茶的魏征说道:
“魏相公来访,小道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魏征放下茶杯,起身道:“陈真人客气了,冒昧来访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陈景恪来到主位旁边,道:“魏相请坐。”
魏征道谢过后重新坐下,陈景恪也几乎同时坐下。
“魏相日理万机,能抽闲到小观来,实在令紫霄观蓬荜生辉。”
“陈真人过誉了。”魏征重重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最近朝中迷雾重重,让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始终把握不住方向。”
“孙观主和陈真人皆是神仙中人,我厚颜前来求教,还望真人能指点迷津。”
陈景恪已经有九成肯定,他猜到了什么过来打探消息的。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不愧是武姐姐,真是聪明。
嘴上却很为难的道:“魏相怕是找错人了,紫霄观乃方外之地,你若是有心结我们还能试着帮忙开解一二,朝堂之事实在不知。”
魏征说道:“那太好了,我正是心结难解,还请真人解惑。”
陈景恪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心中暗道你这老头子还要不要脸了。魏征坦然的回视着他,似乎在说是你先不要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陈景恪无奈的道:“魏相若是信任,可把心结告知与我,我勉力帮你解答。只是我能力有限,若无法解答还望魏相莫强求。”
魏征满意的收回目光,道:“我相信真人一定能给我满意答复的。”
陈景恪不置可否的道:“你说。”
魏征先是叹了口气,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为人臣者最幸运的莫过于得遇明主。”
“我是不幸的,蹉跎半生一事无成。也是幸运的,后半生终遇明君可一展胸中所学。”
“我本以为能和圣人君臣相合直至我死亡的那天,只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从两年多以前开始,朝堂就变得我看不懂摸不透。”
“陛下似乎对我也不在信任我,许多事情都将莪排除在外……”
他犹如变脸一般,失落的道:“我自认为于国家社稷有功,上无愧于圣人的信任,下无愧于黎民……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
“真人,你说这两年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我又该怎么做才能重新找回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