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早将香杏看做“神女”般的人物,为了她愿意掏空这全部身家,凑也凑齐了银两。
香杏早有准备将吴羡好送来的诗词背的滚瓜烂熟,她也算聪颖,倒没让人瞧出什么。
“不知姑娘可否作诗一首,也让我等开开眼。”
香杏以袖口掩面轻笑了声,一旁的婢女替她摆上纸笔。
她心中记着吴羡好的话。
年前边境战事才平息,如今那敌国又有些不安分。
天盛于两月前已取消科举,正广纳天下武士。
战事虽未起,可两国之间暗流涌动。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众人纷纷传阅,一时议论窸窣之声不绝。
香杏则是苦笑了声,略微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众人意犹未尽,还想问她些什么,她已然没了踪影。
“好一个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盛长安轻念着这句诗,目光亦追随她而去。
一切都在吴羡好的计划之中。
王老夫人让府中账房的人支了银子给她,她便找到了做贸易的商人,高价订购了一只琉璃水缸,又精心绘制了图纸,让裁缝铺照着她所提的要求做。
时间上有些赶了,可架不住王家乐意花钱,所以这事算是稳妥了。
吴羡好办好这些事准备从后门进一品居,却看到那巷子里头,一女子正在阿东的怀里头抽抽搭搭的哭泣。
虽只能瞧见那女子的背影,可身量高挑纤瘦,那抽泣的声音听着人揪心不已,搭在阿东肩头的手,虽生了冻疮,可那手指纤细修长,她大胆猜测,这手的主人定然是位美人。
不等阿东发现她,不只从哪里冒出来一只狗,隔着一条街冲着吴羡好狂吠不已。
吴羡好怕狗。
尤其是这狗一身脏兮兮的,通身毛发毛躁的厉害,它太瘦了,以至于本大而有神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突兀。
吴羡好被惊吓到,生怕它突然扑过来照着自己的腿就是一口,所以忙加快了步子,往后门去。
阿东连忙与怀中的女子抽离开来。
吴羡好瞥了她一眼,只看到她半张侧脸,却如她猜测的一般,真是一位美人。
“嫂嫂先回去吧。”
李秦氏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点了点头,“好在孩子送走了,否则要是让他看到了,又该整夜整夜做噩梦了。”
刚刚被吴羡好看到了,阿东心里毛躁的厉害。
他正转身想走,李秦氏却拉住了他的袖口。
阿东不解,她从怀中摸出手帕擦了擦他衣裳上头的口脂。
她眼眸之中的泪还没干,阿东看着眉头也跟着皱紧了。
“我走了。”
李秦氏也没再看他,一手撑着腿,一瘸一拐的出了巷子。
吴羡好并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只当是阿东的相好罢了。
李秀莲因被王家换掉掌勺一事心里头正气愤,所以李秦氏自然是头一个遭殃的。
阿东只能想别的法子替李秀莲出了这口气,以此换李秦氏两天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