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京的目光收敛了两分,起身寻着声音而去。
身旁的侍卫也立马跟上,他抬头打住了,“不必,我去看看,西子城还有这样的人物?”
如今朝中重武轻文,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如此好的诗了,只听得人血流奔腾,心潮澎湃,不知是何等人物?
滕子京见了吴羡好,她正醉卧在回廊处,手里拎着一坛子酒,醉的有些不省人事。
见了他,吴羡好皱眉,“酒呢?不是让你去给爷取酒吗?”
滕子京的嘴角擒着一抹笑,他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女儿身。
太傅在朝中树敌众多,有人来行刺也算家常便饭。
他头一次见这样的阵势,有意思。
本觉得自己如同那秋日里的枯木,每日循规蹈矩,已经麻木,如今倒生出几分乐趣来了。
他略微俯身看向她。
吴羡好半眯着眼,已求醉态,只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眸,这个眼神让她联想到潜伏在潮湿树叶间的毒舌,让人不寒而栗。
她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酒?”
滕子京的声音清冷,“好一个千金散尽还复来。”
吴羡好在心里暗道,多读书,读好书,果然没错,这书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这醉酒吟诗,还得是李白啊!
“还要酒?”
她点头,为求逼真,她一把扯住他的领口,“啰嗦!爷的话也算不得数?不就是钱吗?”
她从怀中摸出银子丢在他身上,轻蔑道:“爷有的是,给爷取酒去!”
文世杰从前厅奔过来,见此状况,忙将二人分开。
回廊的光本就微弱,加上吴羡好换了装,他并未瞧出来是她。
“你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这是谁吗?活腻味了!”文世杰对着她便破口大骂,那泡沫星子直飞。
吴羡好皱眉将头扭到一旁。
文世杰上来就拉扯她,另大声说道:“来人!给爷把这个醉鬼丢进西子河里头去!”
滕子京见状忙出声道:“慢!”
文世杰立马丢开手,吴羡好险些栽倒在地,好在她稳住了。
也就是这么一个动作,滕子京越发确信她是在装醉。
“先前那位姑娘不是说带了酒吗?去取过来,请她喝。”
文世杰虽不明其中缘故,还是照做了。
这不是正中吴羡好下怀?
她捧了酒坛子倒了一杯递给他。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喝!”
滕子京瞥了一眼那酒,一旁的侍卫先上前来验毒,确认安全以后他吃喝下肚。
这酒与平日的不同,滕子京又要了一杯。
“兄台若是得空定要去一品居尝尝,这酒是他们家的。”
滕子京看了看人,又看了看酒。
挪动了身子与她拉进距离,低声道:“若只是如此,姑娘未免太过大费周章。”
吴羡好一惊,还未开口先打了个酒嗝。
滕子京笑出了声,吴羡好白了他一眼,扶额低声说道:“你早看出来了,你怎么不戳破我……”
害她装模作样的演了这么久,这酒虽好喝,可太撑肚子了。
“在下觉得姑娘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