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三娘心中大胆猜测,莫不是吴羡好知道了安之还活着的事?
不对,丧葬的时候她悲痛欲绝,险些跟着他去了,不可能知道内情。
吴羡好伸了伸懒腰,在那堆稻草上躺了下来,“三娘,你先回去吧。”
见桃三娘不为所动,吴羡好又在那草堆上略微调整了身姿。
“一品居没你怎么行?”吴羡好看着她说道。
桃三娘的目光很坚定,“羡好,可以没了一品居不能没了你。别人来捞不捞你我不知道,但我桃三娘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为你争一线生机,那点心是出自你手,可中途过了什么人谁又说得清,只凭他王家一张嘴巴,就想扣了你这投毒的帽子,休想!”
吴羡好倒是没料到桃三娘会如此。
毕竟她是个商人,人们总是说无奸不商,她自然以权衡利弊为先。
吴羡好也谨慎,从不肯轻信了谁,凡事都留着一个心眼。
所以,她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略有些感激的看着她。
邢守星进来了。
“三娘,时间差不多了,你也别让我们难做。”
桃三娘闷头收拾着东西明显是有些生气的。
一旁的吴羡好完全一副看热闹的眼色。
邢守星在这方面有些木讷,还不明所以的看着吴羡好。
桃三娘提了食盒起身,又嘱托道:“羡好,你别多想,凡事有我们呢。”
邢守星附和道:“对。”
桃三娘从他身旁过,故意踩了他一脚。
邢守星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桃三娘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邢守星只能忍着痛,摇了摇头。
明明是个历经沧桑的湖,到了这么个风情万种的掌柜的面前,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
吴羡好没忍住笑出了声。
二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她立马低下头,手里一下一下的扯着那稻草。
邢守星温柔对桃三娘说道:“我送你出去吧。”
桃三娘冷哼了声,将食盒挎在手臂上,“不了,不了,我可不想邢大捕头难做,毕竟做生意这么多年,我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邢守星此刻才反应过来。
“三娘,你听我跟你解释……”
桃三娘头也不回的走了。
邢守星自然是着急忙慌的跟上去。
吴羡好躺在这稻草堆上,看着这牢房的一方小小窗户,说是窗户不如说是一个借光口。
只有手掌大小。
此刻有阳光落进来,耀眼的光亮下,空气之中细小的灰尘都暴,露无遗。
她看着那些漂浮的颗粒,一时思绪飘的远了。
不知道远在南朝边境安之是怎样一副景象?
她又想起被她手刃后埋在院子腊梅树下的鹰。
安之若是等不到鹰回去,他能明白她的心意吗?
一时想的多了,多到脑袋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索性就闭上了眼。
吴羡好突然笑了两声,这牢坐的,怎么像等死似的。
她的笑声惊扰了一旁牢房的人。
那人捡了一块石子丢在她脚边,“疯了?”
她半睁开眼往那头看过去,昏暗的空间里看不太真切。
只隐约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形。
吴羡好又回忆起方才的声音,是个男孩。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进来呢?
她一时来了兴趣,瞌睡也没了,盘腿坐起来,又将那块小石子丢过去,“喂,小子!”
对面的人似乎对她这种称呼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