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试探性的拉扯了下碟子,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她又取走了他手中的叉子,微笑道:“那我就拿走了?”
江慕寒皱眉,“放下。”
她一愣。
他又说道:“你吃。”
吴羡好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必须吃吗?”
他说的一本正经,“要是有毒我不能一个人死对吧?”
吴羡好知道他近来脾气已经好了不少,所以她也见好就收,并不跟他较劲。
只是她本来就在生理期,吃了这玩意儿以后,小腹痛的更加厉害了。
江慕寒过来的时候她正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头。
二人一直同床而眠。
江慕寒从未对她说过,他听着她的声音总能安睡,可吴羡好心中是一清二楚。
她每夜的故事总会留下悬念,她深知,若是自己没一点用处了,那么对于江慕寒而言,在他这里能得到的东西,也就都没了。
江慕寒在她身侧躺下。
“怎么了?”
吴羡好摇头,“想听什么?”
“我问你怎么了?”
吴羡好本不好意思说,可他非要追着问,她也就厚着脸皮对他说道:“来月事了。”
“所以呢?”
吴羡好听的瞳孔都放大了一圈,“所以呢?你……”
她本想怼上他两句,可是一动气就更痛了。
“你……”
江慕寒看向她,“很难受?”
她点头。
“让大夫开两剂药如何?”
“这不是吃药就能解决的,明白吗?”
江慕寒答的理直气壮,“不明白。”
吴羡好回了他一个白眼,“说吧,听什么故事。”
他却掀开了自己的被子,语气也温柔了不少,“过来。”
吴羡好摇头,到底将自己的被子裹得更紧了。
她能察觉到江慕寒气的后槽牙都咬紧了,“我还能吃了你?况且……你这样的我还真是看不上。”
吴羡好索性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盟主,也不去听他说什么。
再痛也抵不住睡意来袭。
她睡得迷糊,只觉得落入了温暖的怀抱,小腹也暖暖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她梦呓道:“时野……”
替她揉肚子的手停了下来,而后从她身后抽身起来。
江慕寒站在床边,一时失神的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刚刚在干什么?
她只是他可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居然对一颗棋子起了怜悯之心?
江慕寒觉得可笑,可那声时野叫的实在可怜。
傻子。
同他妹妹一样,都是傻子。
吴羡好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事江慕寒的睡颜,她忙低眸一看,见自己还在自己的被窝里头,她松了一口气。
她谨慎的往后头挪了挪身子。
“怕什么?”
吴羡好忙道:“没有,我,我是打算起来了。”
她话已经说到此处了,只能翻身坐起来自证清白。
江慕寒睁开眼睛看着她。
“你昨晚没睡好?”吴羡好被他眼底的乌眼青吓到。
江慕寒没回应她的话,只是随着她起身。
婢女进来的时候不知道他还在,因为从前江慕寒从不在这里过夜,所以惊得她手中的水盆都掉在了地上。
江慕寒一皱眉头。
“坊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并不知您在,所以闯了进来。”
江慕寒却将目光落在吴羡好身上,想让她开口将人打发走。
吴羡好这会脑子晕沉沉的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反而说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坊主。”
“你还有这种心思?”
她一愣,“没有,你别空口白话污蔑我啊!”
江慕寒轻笑了声,吩咐道:“去打一盆新的水进来,另外今日好好给姑娘打扮打扮。”
吴羡好不解,“为什么?”
“去见老朋友,你跟我一块。”
老朋友?
说真的,要是她早知道这个所谓的老朋友是文家的人,她就算被冻死在雪地里头她都不回来。
面前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文世杰同陈子衿。
“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啊?”陈子衿看着吴羡好发问道,她的眼眸之中却带着十足的杀气。
文世杰也被他家嫂嫂的这种语气吓了一跳,可他不得不承认,自从家中兄长离世以后,许多事情都落在了嫂嫂身上。
她若是半点改变也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文世杰倒还是那副吊儿郎当不着四六的模样,冬日里穿的厚实了,他看起来越发恶心。
吴羡好正欲开口回应陈子衿的话,江慕寒却突然搂住了她的腰。
“夫人可得仔细身子。”
屋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这是什么意思?
有身孕了?
陈子衿缓缓喝了一口茶,脸上带着笑容,“吴姑娘还真是好福气啊,从前那位安捕快对姑娘也是全心全意的,如今坊主对姑娘也是百般疼爱,还真是让人羡慕。”
江慕寒搀扶着她坐下。
吴羡好心中思量了一阵,大约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她也配合他,扶着腰调整了下位置,又略烦闷的说道:“这椅子坐着真是让人不舒服,夫君,要不让人拿个垫子来垫垫也好。”
她一声夫君叫的娇软极了,文世杰听了也骨头都酥了。
江慕寒一愣,只觉得背脊发麻,他不得不承认吴羡好的确有过人之处,最起码接得住他的话。
“夫人今日想吃什么?”
她掩嘴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陈子衿看着她的肚子,“几月了?”
“三月了。”她答得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知道,这是江慕寒保她命的法子,若她不是如意坊的夫人,只怕她的命,江慕寒不好交代。
毕竟文家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