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中的花瓶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沾染这地上的血迹滚远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孩子,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自己下手。
江慕寒的手不住的颤抖,他将那匕首拔出来,一时鲜血喷涌不止,星星点点的落在他的脸上。
他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了,掉在了地上。
他的脑中突然想起妹妹,立马镇定下来,拉扯着男人的衣裳,趁着他还有一口气忙问道:“慕烟在南朝何处?让你的人把她送回来!”
可不管他如何的歇斯底里面前的男人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是满身鲜血的从屋中出来的,底下的人自然明白出了什么事,可坊主本就让底下的人积怨颇深,另几个管事的早就想扶持了江慕寒上位,如今自然是顺水推舟的事。
如此如意坊便换了主子,又是一片新气象。
可江慕寒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也实在不喜欢让人拿捏住软肋的滋味,所以如意坊稳定下来不到一个月,他便将当初弑父知情的一干人等处理干净了。
又半月他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消息,他那位可怜的妹妹命丧于南朝胤时野之手,被剔骨抽筋死相惨不忍睹。
自此他和胤时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而吴羡好不过是阴差阳错落入他手中罢了。
“所以我家坊主这病根是很早之前就落下了,他整日里又多操劳,所以到了寒冬里头总是反复……”
一五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这话属下也只敢背地里头跟你说,大夫说过,坊主这病长期吃药早就伤了身子,只怕是……”
他又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好在如今有姑娘在,不如姑娘考虑考虑我家坊主?若是能为他留下一儿半女也好。也不是我胡说,只是人生在世,世事无常,若真到了那一天,如意坊岂不是后继无人。”
吴羡好不知为何竟觉得心头一阵寒凉,恍惚之间又一阵寒风袭来,卷起雪花呼呼的往她身上飘。
一五一惊,忙替她挡住风雪,“姑娘快些往屋里去。”
吴羡好忙进了屋,又对一五说道:“让人把炭火撤一些,太闷热了也不好,另外最近的饮食……算了,我来做吧,你回头让大夫把药方拿过来我看看,以免食物克制药效之类的。”
一五应下忙去办了。
江慕寒这一觉睡下去睡了五六个时辰也没起来。
或许是平时太累了所以这会睡下去,吴羡好怎么也叫不醒。
她只能将那碗汤药隔水热着,坐在床边等着,以免他中途醒来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
“慕烟,慕烟……”
吴羡好本迷糊的快要睡了,听到他的声音忙惊醒过来。
“慕烟……”
她先是迟疑,而后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江慕寒?”她轻声叫了他两声,可他睡得很沉,没有醒过来。
额头鼻尖冒出了不少的汗。
吴羡好摸出手帕想替他擦拭一下,可他梦呓之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嘴里依旧低声叫着他妹妹的名字。
吴羡好长叹了一口气,略微扶下了身子,轻声对他说道:“江慕寒,喝药了。”
她又连着说了几次,他依旧没有反应。
吴羡好有些烦闷的啧了声,再看向他时,他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什么时候醒的?”她有些被吓到。
“刚刚。”
吴羡好轻点了点头了,“我去端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