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就是说还不蠢。”
胤时野停了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向他,“这信不想要了?”
江慕寒抬手示意他继续。
胤时野沾了墨水继续写。
江慕寒又说道:“你若是真明白,就应该早日带吴羡好回南朝去,最起码你在那里说一没人敢说二,她绝对的安全。嗣南世子的城府可深不可测,他若是对你起了杀心,你觉得自己有几成胜算,这里是天盛,可不是你们南朝。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顺了天盛皇帝的心了?”
胤时野将笔放下,静等待纸上的笔墨干。
“坊主什么时候同在下感情如此深厚了?”他的嘴角擒着一抹微笑看着江慕寒。
江慕寒一愣,随即冷哼了声,“谁和你感情深厚,我这是为了吴羡好考虑。”
胤时野将那信折叠好装在信封里递给他,满是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走吧,一路顺风,恕不远送。”
江慕寒接过来,回了句,“天高路远的,若是有缘……”
“没缘,赶紧走。”
江慕寒笑着摇头,这男人未免太小心眼了些。
也对,有几个能像他这么大度?
江慕寒坐上了回洛城的马车。
他想起初见那日,吴羡好在马车上给他讲的故事。
美人鱼最后化成了泡沫。
泡沫?
他苦笑了声,对外头的车夫说道:“快些出城吧……”
吴羡好是在傍晚的时候收到江慕寒送来的东西。
平心而论,她看到那箱子的书时,心里并不讨厌他。
她会识字是他教的。
箱子里是他们一同翻看过的书。
她同江慕寒是能聊到一块去的。
吴羡好一时恍惚,不知他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又或许他什么都不是。
他只是让她在阎罗殿走了一遭的劫难罢了。
吴羡好将箱子合上,淡淡说道:“把这箱子收起来。”
她看到里头有一封信,也有那支梅花的簪子。
她想,没必要打来。
有些东西到此为止就好。
还未从这样的情绪里走出来,鸳鸯又从外头进来对吴羡好说道:“世子妃,孟侧妃那头传话过来,让你过去一同用晚膳。”
“世子爷呢?”
鸳鸯又道:“今日是上元夜,宫中设宴,王爷同世子爷都去了,只怕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见吴羡好好半天不应声,鸳鸯又说道:“若是世子妃不愿去,就找个由头退掉就是了,想来侧妃同夫人们定然不会介意的。”
吴羡好摇头,“不,替我选身衣裳吧。”
鸳鸯应下,往里头去了。
吴羡好坐在铜镜前头,看着镜子里头的人,如今仍带着几分病态,脸色不太好看,略微施上一些胭脂,才好看了些。
她的眉不画而黛,一双眼生的灵动。
只是唇色有些发白,所以点上一些口脂。
如此看起来倒有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的头发不如从前那样多,所以戴了假发,别的是怀安送给她的那支簪子。
鸳鸯挑了一身水粉色衣裳,倒衬她。
二人来时几位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