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撸了撸怀中的狗,淡淡的笑了声,随后说道:“还有这种事?”
她停了停又说道:“也对,乌家那位夫人历来信菩萨鬼神,指不定就信了那癞头和尚的话,真就把这个丫头密秘密养到十八岁呢,难怪又突然回了丰城,原来是回家接女儿去了。”
皇后瞥了那杨贵妃一眼,这眼神已经将二人的关系表达的一清二楚。
吴羡好粗略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妃嫔们再加上她们二人,还有些奴婢嬷嬷,也有近二三十个。
这会子谁也没开口说话,屋里头安静的让人觉得窒息。
倒是杨贵妃怀里头的狗儿叫唤了两声,勉强打破了僵局。
皇后带着护甲的手抚了抚自己的东珠耳坠子,缓缓说道:“这会外头倒是有些阳光了,天气不错,那就到后头园子里看看本宫养护的芍药花吧。”
于是众人又跟着皇后起身往后园子去。
那些芍药花葱绿的叶子上头还挂着露珠,衬得那白色的花瓣越发的娇美。
皇后脸上带着微笑,淡淡问杨贵妃,“妹妹觉得这芍药花如何啊?”
杨贵妃一时装没听见,只低头撸着怀中的小狗。
众妃嫔脸色尴尬。
一旁的奴婢忙附耳向杨贵妃低声说了一番话。
她笑的张扬,抬眸看向皇后道:“臣妾平时里对养护花草没什么经验,若是喜欢什么花宫里头自然有好的工匠,娘娘说是吧?至于这花如何,妹妹也不怕冒犯了娘娘,自然是比起牡丹逊色了几分。”
她又懒洋洋的抬起那双葱白似的手,指了指皇后发髻上头的牡丹花,似无心说道:“只是皇后这朵牡丹有些旧了。”
杨贵妃又轻叹了一口气,“哎,其实娘娘那么节省做什么?这旧了的东西换了就是了。”
皇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语气已经平静的回应她说道:“东西虽比不得新鲜的,可日子久了,多的是情分。”
杨贵妃撇嘴,“情分?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吴羡好虽只站在一旁听着也觉得够呛,这后宫里头还真是一步踏错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杨贵妃轻掩嘴,打了个哈欠,慵懒说道:“罢了,你们赏吧,本宫昨儿个服侍皇上累了,待会午膳还得往承明殿里头去,这会子还得回去补补觉才行,皇上一贯见不得本宫憔悴的,可心疼了。”
皇后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妹妹一向辛苦,本宫待会让内务府挑着补身的东西送到关雎宫去。”
杨贵妃叹气,“罢了罢了,不劳烦娘娘费心了,本宫宫里头什么没有,娘娘还是留着自己吃吧,瞧你操劳的,这眼底下的细纹真是……哎……”
杨贵妃高傲的离去,眼神之中满是漠视,这里的人都入不得她的眼。
而皇后也没有好兴致,只能将底下的妃嫔们打发回去了,又留了吴羡好二人谈话。
“今日怎么不见灵儿来啊?”
吴羡好一愣,她对其中缘故并不知晓。
倒是一旁的怀安替她解了围,“一早乌家妹妹那头便让人来回话了,说是家中父亲身体有恙,所以不能进宫来向皇后娘娘请安问好了。”
皇后听了这番话,只觉得心里头又凉了半截。
“那本宫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她很是疲惫的扶着额头说道。
怀安领着吴羡好起身行过礼便离开了。
上了马车,吴羡好长舒一口气。
怀安偏过头看了看她,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怎么害怕了?”
“倒也不是,就是往那里一站就觉得这地也往下陷,天也在往下塌,活生生的两人夹在中间,实在闷得慌。若是把这样的日子给我过,我只怕会被闷死。”
怀安听罢笑的高兴,回问道:“如今你算是知道王府里头的好处了?”
吴羡好摇头,“知道什么?你以为那几位夫人是好相与的?我瞧着颖夫人倒是不错,那位秦夫人是有些手段的,也最得你父亲宠爱,孟侧妃嘛,一向按规矩办事,也从未为难过我,倒算是德才配位。”
听她如此评价孟侧妃怀安的脸色一沉,连带着嘴角的笑容也隐没了。
吴羡好察觉到了,转念一想大概猜出了其中的原由。
她不再说话,只怕自己说多错多。
马车停了下来,吴羡好掀开帘子一看却发现是在乌家门口。
“来这里干什么?”
怀安无奈摇头,“你这是病了几个月连带着脑子也糊涂了,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你家中父亲有恙,你怎么也该回来探望探望。”
吴羡好揉了揉酸疼的肩头,“还真是难为你考虑的周全了。”
他往吴羡好身旁挪了挪,温柔问道:“那姐姐有什么好处给我?”
吴羡好将他的脸退到一旁,“赏你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