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灵倒是坦然接受了这件事。
吴羡好心里头轻松了不少,这么些日子以来,她见谁都得端着架子,她实在累了。
她又想起来顾行之今日的举动,下意识的伸手扶了扶自己的步摇,这本是正女子姿态的东西,或许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没这种享福的命。
吴羡好如今成了乌家,一品居两头跑。
乌家的生意她虽不懂,可底下铺子的掌柜倒是个个忠心,也算好打理,她只要吩咐就成,也不算多难。
乌家内宅里头一日三餐各种开销之类的事繁多琐碎,她将这些人按工分组,各组一个负责人,每日出了什么事,只问那人的话,那人自然不想无辜被责备,自然看手底下的人也就紧一些,所以省去不少事。
如此安排好,转起来,也算是恢复如常了。
而一品居生意每日红火,这从下午开始营业,还没到那太阳下山就客满了。
每日排队等候的人也十分多。
所以吴羡好又想了个新法子,给钱办个会员可以提前预留位置。
又将一旁的园子推翻了大刀阔斧的修建了个停车场,还提供专人停马车的服务。
那些来用餐的若是有孩子,她就送上用木头雕刻做成的各类卡通人物形象。
若是有女子,就送些图案精致的团扇或者香膏。
若都是些男人家,那她就送酒水等物。
总之,来的人没一个不说吴羡好的好处。
她在京都的名声大噪。
白日里头皇帝上朝也提了她一嘴,这落到七王爷耳朵里头实在是高兴的事,这不是自己祖上烧高香吗?得了这么个儿媳妇,真是福气福气!
所以,他以回了王府里头就让人给顾嗣南传了话,要他今日务必把吴羡好接回家中吃饭。
顾嗣南来的时候一品居还没忙活完,吴羡好招呼他先上楼等着。
可她忙的晕头转向,忘了胤时野还在楼上呢。
所以顾嗣南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全身赤裸的胤时野,他手里捏着一块帕子正在擦水,屋中弥漫着一股子皂角香气,他才洗漱完毕。
“怎么?我有的东西你没有?”胤时野的脸色不悦,连带着语气也尖酸刻薄了些。
顾嗣南瞥了他一眼,合上门,在一旁坐了下来。
本想倒上一口茶水喝,可摇晃了下那茶壶,里头早就空空如也。
他有些烦闷的将茶壶放了下来,冷哼了声说道:“不都是两条胳膊三条腿吗?你有什么嘚瑟的。”
胤时野不紧不慢的穿上衣裳,嘴里缓缓说道:“你说的这话也的确有道理,那你说说怎么她吴羡好就选了我,对你视若无睹呢?”
顾嗣南笑不出来,胤时野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杀人诛心。
胤时野穿上里衣直接躺在了床上,他拉扯过被子盖上,半撑着头看着顾嗣南,语气略慵懒的说道:“嗣南世子不走等着和我一块睡?还是说要我往里头挪挪?”
吴羡好本在底下招呼客人,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反应过来楼上的情况。
把他们两个丢在一个屋子里头,等会二人得把一品居给拆了吧?
她忙将底下的事情吩咐好,自己则往楼上来。
推了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她拍了拍门,“你们两干什么呢?把门打开。”
吴羡好这句话才说完,就听见里头一阵打斗的声音。
她又忙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待会把衙门的人招来了谁负责!”
可那里头的二人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似的,那赤手空拳互相过招的声音并未停止。
吴羡好累了,她索性靠着一旁的柱子开始等起来。
楼下的客人渐渐都走光了。
这屋里的动静自然也就传到了楼下。
白跑堂的着急忙慌的上来,心想,这世子爷这么折腾世子妃?
这未免动静太大了些吧?
可到了楼上却发现吴羡好满脸困倦的靠着柱子,不停的打哈欠。
“怎么回事?”
吴羡好忙挡住白跑堂的,“没事,没事,有只耗子。”
白跑堂一惊,忙说道:“可不能让底下的客人知道了。”
吴羡好附和,“对对对,若是有人问起你来,你……你就说楼上装修呢。然后给剩下的客人每桌再送些小礼品什么的赔罪。”
“好好好。”
白跑堂的忙转身下去了。
此刻门开了。
面前的两个男人衣衫褴褛,头发也乱糟糟的像顶着杂草似的,见了吴羡好二人第一句话就是,“你刚刚说谁是耗子?”
吴羡好举着手满是无奈,“我是耗子,我是耗子还不行吗?”
她拉着二人进了房间,屋里倒是没损坏什么东西。
吴羡好看了看二人,“知道爱护东西还是值得表扬的。”
可胤时野立马说道:“你新给我买的里衣坏了。”
顾嗣南也不甘示弱,“那我这衣裳料子还是她选的呢?”
二人作势又要争执起来。
吴羡好忙挡在二人之间。
“行了,行了。也是我不好,非得把你们俩凑一块。”
她看向胤时野,“你不是吵嚷着没休息好吗?去睡吧。”
又对顾嗣南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
“父亲说让我带你回家吃晚膳,此刻已经晚了,想来你要回去,他们肯定是都等着你的。”顾嗣南说的诚恳极了。
大概是怕吴羡好反悔,他又忙说道:“颖夫人如今可怀着身孕呢,我们让她久等只怕不好吧。”
吴羡好对上他的视线,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柔和一些,“嗣南我不能同你一块回去了,有一就有二,正好可以借这一次,让她们察觉到我们的感情有问题,日子长了,休妻也好,和离也好,自然有定数……”
顾嗣南将目光落在胤时野身上。
胤时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慢悠悠的走到床榻前躺了下来。
顾嗣南委屈极了,他看着吴羡好问道:“你就非得这么狠心?我,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吴羡好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出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