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不答她的话,她也只能跟在他身后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了一阵,阿福才低声对她说道:“小姐要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吴羡好隐约觉得这里头定然暗藏玄机。
空气里头那样难闻的气味越来越重,吴羡好只觉得压的她心口难受的厉害,所以停下脚步,扶着墙不停的干呕。
阿福停下步子等着她。
吴羡好抬眸打量他,他站在一旁倒是安安静静的。
二人再往里走,吴羡好隐约听见了铁链在地上来回摩擦的声音。
果然,在这密室的最后是一间牢房,房里用铁链锁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蓬头垢面的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阿福做了一个抬手的手势示意她等上一会。
吴羡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她借着地下室昏暗的烛光打量起那个女人来,她的手脚行动不便,看来是受了重创,整个身子有些扭曲的在地上爬行着,不禁让她联想起丧尸。
阿福打开了牢门,她整个人好似发狂似的就要扑上来,嘴里头呜咽的发着什么声音,听起来怪吓人的。
吴羡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阿福解开了她的锁链,她整个人在地上蹒跚前行。
阿福从牢房之中出来,从一旁取出来一把剑。
吴羡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却恭敬的把剑递到了她面前。
“什么意思?”
阿福的语气很平静,“这是老爷的意思。”
这是要她杀人?
可这人是谁?
吴羡好缓缓蹲下身子来打量她,看到那双眼睛时,她整个人只觉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阿福忙过来将她搀扶起来,“小姐,小姐,没事的,白刀进红刀子出,一瞬间的功夫。”
吴羡好抬眸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道:“你说的倒是十分轻松,想来你是有经验了?那你来吧?”
阿福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让吴羡好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声音放的很低,“其实老爷知道你们去找过采月,可小姐你别忘了,乌家这么些年风雨里头过来的,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
阿福又将手中的剑往她面前递了递,“小姐,如今家中只有你了,老爷这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吴羡好真不能理解那老头子的想法,为她好就叫她来杀人?瓦特法克?他那脑子该不会是吃药给药坏了吧?
阿福将剑把塞进她手中,他以衣袖裹住自己的手“小姐,冒犯了。”
若是待的太久只怕乌启山会动怒,所以剑把在吴羡好手里,而阿福抓了她的手,极快的将那剑刺进了采月的胸口,那剑拔出来的一瞬血液四溅,沾染上她的衣裙。
吴羡好阻止的话到了嘴边都没说出来。
阿福将她的手松开,啪嗒一声,那剑也跟着一起掉在了地上。
二人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吴羡好依旧没怎么回过神来。
乌启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指了指桌上的盒子,“那里头放着我乌家的印章,如今我把它交给你,乌家的大小事务以后都交给你处理,每月多少银子,如何支出,收入,你让底下的人做好账,一并送进去给了灵儿。”
吴羡好明白了,这哪是培养她?
分明就是为了乌苏灵考虑,为自己的女儿铺路,既然她嫁了十四爷,那乌家同十四爷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他这个老丈人就是有十万个不乐意,也是要想法子的,不然他女儿也不好过。
“明白了吗?”
吴羡好接过阿福递过来的印章,“明白了。”
乌启山抬头看着她,“你记着你如今既然有这样的身份地位,都是我乌家给你的。”
吴羡好假笑,心里恨不得用这印章给乌启山当头盖上两个,还真是做老爷做上瘾了?
最后她由阿福送回一品居。
“出什么事了?”胤时野忙上前来扶住她,却发现她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可是有人伤你?”
她摇头,但想到采月死前的那副模样她心里依旧觉得害怕,那是眼睁睁看着文世昌死不一样的感觉。
文世昌死的时候她心里头很痛快,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让她止不住笑声。
可采月死的时候,她只觉得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身上来了。
她只是缩在胤时野的怀中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明。
胤时野问道:“乌启山带你去别院做了什么?”
他的语气严肃的吓人。
吴羡好抬眸看着他,不知道心里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她只觉得鼻头酸的厉害,眼泪直在眼眶里头打转。
胤时野很温柔的跟她讲话,“他让你做什么了?”
他心中隐约有答案,她身上的血迹足以说明一切。
吴羡好摇着头靠进他怀里,“别问了,好吗?”
她的语气可怜的不得了。
吴羡好本以为脱了七王府这个圈子她就是自由身了,其实不然,自从她进京起,被扣上乌家嫡女的名头,她就由不得自己。
乌启山对她已算宽松,他一心也为了乌苏灵。
而她对乌苏灵也是有情义在的。
所以,她心中并不怨恨乌启山。
或者说,乌启山是在用采月警告她,背叛乌家是什么样的下场。
她有些失神,所以洗漱都是胤时野替她洗的。
他又仔细替她抹上一层护脸的。
吴羡好反应过来时看着他熟练的手法,又笑了起来。
胤时野见她眉头舒展开来,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