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桐拿开他沾满血的手,只见墨蓝色的衣服被划了好大一个口子,已被鲜血染黑。
小心翼翼的解开衣袍,健壮的身材显露出来,一两个的旧伤疤留在胸口、腰腹处,新添的这个正在往外流着潺潺鲜血,苏月桐心想这不会是她按出来的吧。
定了定心神,拿着止血散抖在伤口上,那人疼的嘴角眉头紧皱,额角直冒冷汗。
手脚麻利的包扎完毕,想给他脱下湿衣,不好意思的无从下手,只得下马车烧了一盆炭火拿进来给他暖着。
累了半宿,苏月桐依靠在门口,撑着脑袋看着睡着的男子。
“他可真好看,不知道娶妻没有。”
俗话说铁树亦会开花,苏月桐虽调皮爱玩闹,但对男女情爱之事也是略有了解的。
眼前这人无论相貌还是身形完全长的她心上,拔都拔不掉的那种。
第二天,林衍慢慢清醒过来,先是望了望狭小的四周,依稀看得出是在马车内,想起身却不想撕扯到了伤口。
“嘶”勉强撑起身子看了下腹部,白色的绷带渗出一点红色血迹。
他的脚边放了一个已经冷却的炭盆,一旁的矮柜上摆放着药箱。
林衍皱着眉头坐了起来,回想昨晚的刺杀。
本是秘密南下,快要到江南时却遭遇了行刺,长喆为护他走散,天色灰暗根本没看清杀手是谁,腹部重了一刀想沿河边逃走,没走几步就体力不支倒在了河床边,然后就被一个女子所救。
正想着,马车门打开了,苏月桐端着一碗白粥探了进来。
“哎,你醒了。”
“是你。”
林衍一眼就认出苏月桐是前些日教训了匪徒的人,绿罗裙装,头发随意札了个马辫,脸上有点土灰,却也难掩那秀丽的容貌。
“你认识我?”
苏月桐挨着他脚边坐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他。
“不识。”
林衍有点不自在的挪了挪脚。
苏月桐递过粥碗,道:“给,把这个吃了”
“什么?”林衍看着眼前的清水白米,上面还放着几片绿叶。
“粥啊,在路边找了点野菜,可香了。”
这也能叫做粥?林衍拒绝。
“不食”
“你流那么多血,不吃点怎么行,出门在外将就点。”
“不用”
苏月桐发觉这人不仅古板脾气比驴都倔,她可是苏家二姑娘,连她爹娘都没被这样伺候过,要不是看他长得好看得份上,早就一碗粥泼过去了。
“爱吃不吃,饿死了我就随便找座山丢了喂野狗。”
苏月桐用力的将粥放在矮柜上,气呼呼的转身下车收拾东西。
林衍依旧不动,仿佛对那碗粥一点兴趣都没有。
苏月桐在马车外对着路边的树狠狠的踢了一脚,“真是好心当驴肝肺,本姑娘亲自煮的粥居然不吃,早知道就该让你泡烂在河里,救你干嘛呀。”
对着无辜的野草发泄了一通,才稍微顺了口气。
收拾妥当,苏月桐坐上马车,回头问了一句:“去哪?”
本是去江南见一个人,如今与长喆走散,也不知那人居所,倒是无处可去了。
“随你。”
“那我们就去江南吧。”
说着马车架了起来,趁着煮粥苏月桐四处转了转,发现了地图上那条路,只不过被倒下的大树和大石挡住的了,她一个人搬石头抗树的才清理出来。
苏月桐在前面驾着马车,林衍在车内闭眼休息,可他空了一宿的肚子总是不听话的咕咕叫,斜眼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那碗粥。
挣扎许久,终于,抵不住失血加空腹的眩晕感,他还是伸出了手。
日落之时,他们终于到了江南,苏月桐很新奇的看着江南景色,小桥流水,楼台瓦房,连空气都是清香的。
她寻了一处客栈落脚,打开车门一眼就看见空了的粥碗,低头轻笑下,‘这别扭的性子,太合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