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姝总是温柔对待每一个人,不管是府里小厮还是奴仆对她都是夸赞的话,对苏月桐却是一个劲的摇头。
“听说父亲将你禁足半月?”
夜晚,苏月桐撒着娇让苏月姝留下与自己同睡,说着以后都没机会了。
“嗯,左不过半月而已。”
苏月姝顿时觉得诧异,这要是放在以前,禁足两日都要哭天抹泪的混丫头,竟然这么平淡的说出半月而已?
“桐儿,你是不是在江南遇到什么事了?我看你此次回来跟以前大不一样。”
苏月桐明亮的眸子慢慢染上了水汽,几日来无处倾诉的委屈冒上心头,抱着苏月姝就哭了起来。
苏月姝轻抚着她的背,柔声的安慰着,这傻丫头定是憋了许久吧。
苏月桐红着眼眶告知了她在江南所遇到的一切,说起受伤,苏月姝紧张的坐起来翻看她的伤口,见已结疤才稍稍放心,但还是忍不住教训了几句。
听着苏月桐眉飞色舞的讲她与林衍的事,惊讶苏月桐对一个男子生情之外担忧的神色就没变过。
“那你还想找他吗?”
“大海捞针怎么找,我们都未告知姓名,只知道他家境应是不错,南国富家子弟众多,只怕他也未必是南国之人,”
“桐儿,你相信缘分吗?”
“缘分?”苏月桐不解的看着牵着她手的苏月姝。
“你与他既有缘相遇,当自有缘再相见,当初我与太子不就是,御花园初见,虽隔了三年,但我们还是在缘分里再相遇。”苏月姝抚开苏月桐额间的碎发,轻声的说:“缘分啊,不轻易来亦不会轻易走。”
现在的苏月桐许是不懂什么是缘分,但苏月姝的一番话让她有了些许期待。
禁足半月,苏月桐不曾哭闹,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偶尔跟着苏月姝去学习礼仪,闲暇之余便拿着那把刀发呆。
苏月姝也曾私下找了林弘深让他帮着寻找此人,无名无姓,也没有个特征,林弘深思前想后也是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柳夏夏看着成天叽叽喳喳的女儿如今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知如何开口询问,悄悄问了苏月姝,苏月姝也只说是为情所伤。
当下一个劈雷劈在了柳夏夏脑海,没想到顽石也有开窍的一天。
柳夏夏欣喜之外更多的是怒火中烧,究竟是何人让她宝贝女儿如此伤心,待以后见到此人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师傅无氏总是三五天才见一次,给她带点外面的小玩意儿,然后又离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一晃而过,到了五月初六这日,苏府上下已经忙碌了好几天了,苏月桐作为唯一的妹妹也跟在苏月姝身边一直瞎转。
披上锦衣华服,头戴五彩凤冠,铜镜印出精致的妆容,将苏月姝衬托出不染烟尘的气色。
“大姐姐,你可真好看,比画上仙女儿都好看。”
苏月桐十分羡慕的看着打扮完毕的苏月姝,一张小嘴巴巴的夸个不停,直说的她脸颊犹如红霞满天。
“待你出嫁那天,一定会更好看。”
太子林弘深带着迎亲队伍早已聚集苏府门外,前厅热热闹闹的堵门讨要红包,苏月桐憋不住,拉着秋容穿梭在人群里。
眼见林弘深正要闯进来,苏月桐一个抬脚将他拦在了门外,伸手道:“大姐夫,你今日不给我这个功臣一点辛苦费可是过不去哟。”
“桐儿,莫要胡闹。”苏清朝怕苏月桐惹怒太子,小声的在一旁提醒她。
林弘深一看是他的小姨子前来拦门,开怀大笑道:“给,小姨子的红包定是要给的够够的。”
说着一旁的小厮将给苏月桐准备的红包送了过去,苏月桐垫了垫分量还不错,大发慈悲的挪开了脚,身后的人就像大坝泄了洪簇拥着林弘深进了内宅。
前厅里,苏月姝拿着团扇与林弘深告别了父母,每人脸上都带着高兴的泪水,苏月桐也不例外,看着姐姐与姐夫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打心眼里高兴。
作为娘家人,苏月桐跟着迎亲队伍回了太子府,今日只是迎亲礼,明日才是真正的大婚,所以皇上和皇后也未前来,也就省去了拜堂之礼。
苏月桐本是跟着苏月姝在新房等候的,但她天未亮开始就没进过食,肚子早已咕咕叫了,想着苏月姝也是空着肚子,她便悄悄溜了出去。
这太子府她也不算很熟悉,走着走着就有点迷了道,但总归往人多的地方去没错。
忽然,她看见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挺拔的背脊和那微微扬起的侧脸,都在脑海里与一个人重叠。
苏月桐按耐不住激动的心,在人群里追赶着。
是他吗?那个让她朝思暮想,日思夜想的人。
一路上来道喜的人众多,苏月桐说了好几个“对不起,请让让”,也没跟上他的脚步。
在快要消失时,只听一句熟悉的喊声:“九皇叔,刚来就要走吗?”
是林弘深的声音,他叫他九皇叔!难道他是····
许是林弘深拦住了他,苏月桐这才穿过人群走到他身后,看着与林弘深交谈的他,依旧是墨蓝色的外袍,一手背后手掌轻捏,面无表情,清冷的让人无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