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同入桌,气氛却诡异的很。
苏月桐眼巴巴的咬着筷子看着对面的林衍,而他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着饭菜,苏月姝有些担心的看着苏月桐,林弘深则一个劲的往自家太子妃碗中夹菜。
“今天下朝回来,偶然碰见了皇叔,想着成亲那日没能好好招待,特请来府中做客,没想到桐儿也在,真是有缘啊,哈哈”
林弘深尴尬的调节气氛,却无人回答他,林衍望了他一眼心想到“那不是你死拉硬拽才来的吗?”
“既然这么有缘,天气又这般好,不如我们一同去踏青吧。”
苏月桐正想点头答应,忽然天色变得阴沉起来,一记响雷轰隆隆打的震天响。
“看来老天不喜欢这种缘分。”林衍冷笑一声放下筷子,起身准备离去。
见此,苏月桐赶紧叫住了他:“王爷可否载我一程?”
“不可。”
语气决绝的不容反驳,徒留一个背影。
苏月桐捏紧拳头,气的全身发抖,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一天拒绝了她两次,实在是不能忍。
她一脚踩在林衍刚刚坐过的凳子上,霸气的姿势让林弘深深感熟悉。
“我决定了,本姑娘要放弃以柔克刚的方式,从现在开始我要下狠手了。”用坚定的眼神说最狠的话。
林弘深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感觉他的九皇叔要过上鸡飞狗跳的生活了。
林衍回了王府,脱下被打湿的外袍,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眼前竟浮现出苏月桐委屈流泪的样子。
他拿着一枚木簪细细抹拭,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物品,是他后来独自一人去那座孤院找到的,母亲说是很重要的人送予她的,她日日都会用它挽发。
他无法忘记母亲惨死的模样,也放不下一颗报仇的心,前些日无氏曾说的杀手也未再来,他在暗处布下了许多暗卫,都是他私下养着的,他并无任何官职,自然也没有忠心的部下听他号令。
以前有人想巴结他,好让他给皇上吹吹耳边风,他直接一纸上书告诉了皇帝,将那人当街斩头,至此旭王府再无任何人踏入。
正在沉思的他突然感觉窗外对着的那棵古树有动静。
他警惕的拿上佩剑走到门外,长喆见他出来问了句是否有吩咐,林衍用眼神告诉他树上有人。
长喆轻声唤了几位有底子的下人慢慢靠近,树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快看,这树在流血。”有人眼尖瞧着流下来的雨水颜色不对,翻着些许红色。
长喆上前仔细看了看,顺着雨水流下来的树干抬头一看,竟然有个人靠坐在树干上,那红色的血水正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
长喆吩咐几人将那人从树上救下来,自己跑到林衍身旁悄悄说了句,林衍听完瞬间皱紧了眉头。
众人将人从树上解救下,发现还有一口气在,搀扶着带到了林衍面前。
看着那熟悉的粗布麻衣,赤脚草鞋,果然是无氏!他怎么会在这?还有这伤
林衍命人将他带进厢房,又请了府中大夫前来医治,翻开破烂的粗衣,林衍看着伤口惊呆了。
他是亲眼见识过无氏的身手的,想不到竟会被伤成这样,一条粗长的刀口从肩部延长到腰腹,深的地方都能看见猩红的肉,右胸膛被刺穿,伤口细到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王爷,此人伤口极深正在溃烂,老夫所带金创药无法止血。”
“长喆,去取药膏。”
在江南时,无氏曾给了他一瓶药膏,他用着极好便留着了,没想到竟用此等方法物归原主。
涂上药膏果然止住了血,大夫惊喜的叫着要拿回去研究研究,林衍便随他去了。
大夫走后,无氏已经逐渐清醒过来,声音嘶哑道:“王爷可真是不计前嫌啊。”
“前辈这是遭人暗算了?”
“咳咳,说来话长”
原来,他在去祭天堂前便服了一种药。
能让他暂时停止心跳与呼吸却不死的药,但这种药需用血来催化,他被重伤假死后被扔到了荒野乱岗,被雨水拍打醒来,踏过腐烂臭尸,跌跌撞撞的来到旭王府。
幸而雨水冲刷了掉一路的血迹。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躲在树上,在失去意识前被林衍救下。
“为何来我王府?前辈不是应该去苏府吗”
“我说我来投靠你旭王,你信吗?”无氏自嘲的笑了声道:“我知道你在找杀母仇人,而我正是你仇人曾经的手下,王爷不觉得这份礼很大吗?”
“曾经?”林衍疑惑的问道。
“我拒绝杀你,上面是不会容忍的,早晚有一天会将我除掉,何不我自己主动退出,略施小计还能保一命,而且,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王爷的困境便不再是困境。”
林衍思量许久,应允了无氏留在王府。
出门后,长喆询问为何会将他留下?
林衍背手看雨渐停,伸手接住屋檐滴落的雨滴,一滴一滴,从指缝中流进袖口。
“我信他。”
第二日,林衍还在熟睡,屋外的喧闹声却不止。
“这些都是谁送的?这般阔绰。”
“快看这紫玉壶茶具,上好紫玉石也难制成一件,这竟然有一套!”
“这月影纱薄如蝉翼却不透身,制成衣裳清凉无比,这在盛夏可是稀罕物!”
“还有西域金器”
“谁在大声喧哗?”林衍披着外衣站在廊下不悦的说道。
下人们赶紧跪下请安,吵了主子安睡,个个没了先的惊喜声。
林衍透过一排排背影看向后方,竟然摆放了三个巨大的木箱,箱门已被打开,透出了金光闪闪。
“那是何物?”
“回禀王爷,今日一早,有人将此物放在了府门外,可却不知是何人所为,只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