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流改变了她的一生。
凌放这一世,提前通过沈擒舟举报了人贩子,资助了孤儿院,他希望以后小姑娘愉快成长,等上小学了,按爱好考虑搞不搞体育这行。
他想找叶飞流做教练,除了看重对方的指导水平之外,还是就是喜欢叶飞流这股敢作敢当、不拘一格的劲儿。
自己现在没到省队要求的年龄下限,而且按心理年龄,以后想做的训练也激进,可不就是得找这种思路不拘束、格局打开的猛人,才更有可能成功嘛……
凌放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运动水平和滑雪履历,也简单提到了对从事跳雪运动的规划,随后,抬头直视着叶飞流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很希望得到您的指导。”
“诶嘿,有点儿意思。”叶飞流仔细打量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为什么想玩跳台滑雪啊?”
“……喜欢。”凌放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
“对不起啊小朋友,我得拒绝你。”叶飞流歪脑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为什么?”凌放有点意外,他知道x省省队缺人,叶飞流也不循规蹈矩,现在体制内的教练员们接点私人指导工作也很常见。
“因为很麻烦啊!”叶飞流又用哄孩子的语气讲,“你乖乖的哦,喜欢极限运动的话,多练练,以后多滑高级雪道哦?”
就将军山这儿,高级道也挺陡的呢。
凌放不自觉鼓了下腮帮子,看起来有些显稚嫩,“那个不够。”
“什么不够?”叶飞流没懂。
“飞的时间不够。”凌放没啥表情地抬头看他,目光清冷,带点傲。
“嚯,口气不小嘛!”叶飞流乐了,“真喜欢你就过两年正常进省队嘛,我看你这身装备就挺贵啊,家里能让你出国练吗?这项目在国内好考二级,毕竟人少。你趁寒假找国外场子练几个月回来,基本能行,不耽误文化课嘛。”
他懒懒地抱臂,给了个和稀泥的意见。
凌放皱眉——如果他想的是极限运动爱好者烧钱能达到的水平,没准会照做,问题是,他要的不是那个啊!
叶飞流还接着讲:“省队现在收人,主要从体校找那些身体素质好、又愿意转项的,直接报名的基本是山区和农村孩子,人家呢,吃得起苦,还有挣钱养爷娘的心。实话说,你这细皮嫩肉,一看家里就娇惯,麻烦得很。”
这的确是大实话了。不止现在这会儿,凌放心里清楚,哪怕十几年后,各省省队乃至国家队招跳雪运动员,其实还是这个情况。不少可以支持孩子从小玩滑雪搞爱好的家长,因为觉得跳台滑雪这个运动危险,反而不让孩子接触。
国内会选择这项、或者说这一类运动的,多年来还是以欠发达地区、农村家庭出身的运动员为主,这是数据呈现的客观现实。以至于国家也没办法,2018年后,连续几年,都尝试征召田径运动员转跳台滑雪。
其实吧,这话不该跟个小孩儿讲,他是看凌放也挺早熟,才说的。
凌放却很惊讶,他以为叶飞流不是怕麻烦的人啊?!
又一想,可能前世自己有信息偏差?
叶飞流对那个小女孩执着,是因为有拯救对方的使命感,现在看自己,觉得凌放只是想试试刺激好玩儿的,就嫌麻烦懒得管了?
那凌放还得庆幸,看样子叶飞流不上网不看娱乐新闻,到现在没说出来他还是什么童星——那自己更别提了,不然叶飞流恐怕更觉得收下他容易惹事儿。
拒绝就拒绝嘛,凌放酷酷地留下一句:“我是不会放弃的。”扛着雪板转身离开。
“……听着怎么和灰太狼似的……”
叶飞流忍不住吐槽,然后站在原地看着那小小的背影离开,无所谓地耸耸肩,懒洋洋地灌了口乌苏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