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瞎写桃色新闻这个情况,到沈擒舟年近三十拿下欧洲硬核电影奖,在欧美都有一批电影粉、成了当之无愧的华语影后才好些。
除了演戏,她平素行事越来越低调,团队专业,水泼不进风吹不进,有乱七八糟、涉及隐私的绯闻通稿,法务和公关专业人士,能处理得又快又狠。
于是,沈擒舟这三个字,除了作品相关,已经越来越少出现在娱乐新闻里。凌放要退演艺圈,也说退就退了,挺清爽的。现在过了一两年,凌放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媒体关注他了。
“在我出生前,外面恐怕说的更乱。”凌放冷静地推测着叙述,这些想法,他也没和别人吐露过。“可是印象里,连偶尔瞟到的假新闻,都没人提及一位叫凌堪的田径运动员。”
他也确定妈妈一直未婚。
“……那或许,是段很短暂却很美好的地下恋情吧?”韩墨京若有所思地说。
他想了想问:“沈阿姨她,没和你再说什么?”
“有过一次吧。”凌放说,“我没让她说下去。”
这一世,他愈发沉稳,甚至就没再问过一句。可能因为这样,前两年,沈擒舟觉得孩子是不是思虑太重,她也怀疑是因为父母的因素,让孩子想得太多。
她犹豫着想和凌放谈谈从前,但那阵子,刚好有位对沈擒舟有好感、凌放也觉得不错的叔叔出现了——
凌放看着妈妈小心翼翼的神情,觉得没必要现在提旧事,只简明扼要地说:“我支持妈妈再找到幸福,过去的,都过去了。”
平静地岔开了话题。
凌放不是不在意自己的生父,只是有些结局已经注定,有些伤痛,或许只有时间能够抚平。也许二十年、三十年后,沈擒舟鬓间有了白发时,可以带着怀念讲起那位名叫凌堪的,停留在她青春年华的大男孩。
凌放也依然会认真地听。
他觉得、他也只能觉得——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更重要。
两世为人,凌放更认定这个道理没错。无论当初父母之间有什么事儿,那都是属于他父母的故事。妈妈如果有天很愿意跟他说,就说,不愿意提起,他就不问,沈擒舟能过得开心就好了嘛!
韩墨京听着,微微低头看着他,神色间带着哀伤和惋惜。
凌放并不想朋友跟着难过,“我说完了。反正就是说遇上事儿,日子还是要一样过。所以说,老韩你这不算什么,得振作起来,等实习回去,你好好搞个心得汇报,让韩叔叔骄傲一把。”
他其实不确定这对父子间的实习报告是会怎么搞,不过想想,叶飞流和他每次出国集训和比赛回来还要简短写点心得和感想,估计差不多?
韩墨京叹了口气,点点头。
“小放,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或者需要做的,都可以跟我说说。”凌放沉稳得被他当做同龄人对待,他以前都不知道小放心里装着这么多事。
“我没什么,我训练、比赛,能有什么事儿。”凌放摆摆手,又想想,“帮我我点个拉条子?”
隔壁店就是,喊一声就能给送到这边,韩墨京那里转身方便,
“好啊!”韩墨京痛快地答应。
“……那老韩,你实习,会不会太忙呢?”东西到了,凌放吃着,突然想起这事儿,认真地抬眼问友人:“老韩,你可是说过冬青奥来现场看我比赛,这不能食言吧?”
冬季赛季拉开帷幕,对16岁的凌放来说,重头戏就是冬青奥。
“当然,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请假出国的事儿,我都按实习生程序报备过的!”韩墨京神色放松下来,伸手比了个ok手势说:“按现在的赛程,冬青奥不是就一天吗,算上路程,我请了3天事假……”
其实,凌放冬青奥之前也有密集的赛程安排。
冬季洲际杯赛事,11月就已经在陆续进行,只是因为行程原因,总局那边给凌放安排在了1月上旬,一口气就是三站洲际杯,一站俄罗斯,两站北欧,中间还按凌放的意愿,穿插了今年的北欧大奖赛。
这已经在叶飞流的打听和争取下,充分考虑行程合理性了,先去俄罗斯,然后挪威、再是芬兰,再折回挪威好参加冬青奥。
“我还说了,你到年龄,都可以去世界杯打打积分了嘛,”叶飞流跟他说,“就是走程序的事儿。”
没能通过。
虽然叶飞流和凌放本人都是有多高蹿多高的心气儿,但是上头考虑得稳妥些,不想在明年初的冬青奥之前,给刚满16岁的凌放太大压力,毕竟他洲际杯成绩也不稳,这年龄的运动员,还是先在同龄运动员竞争的实战中再练练兵,涨涨自信和见识,保冬青奥要紧。
想去世界杯,冬青奥后也还有分站比赛嘛。
毕竟这在大家眼里,可是独苗儿啊!
“没关系,冬青奥后再说。”凌放沉稳地回答。
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凌放暂离留驻j省的国家集训队,前往俄罗斯下塔吉尔。他还发了条短信,通知正跟着实习主管跑山、每天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信号的韩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