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咻一声钻回被窝,瓮声瓮气道,“我病了,今天不上学!”
一双银靴施施然渡步到床边站定,红缨忙垂首让开两步,道了声见过女史大人,便被她挥退下去。
女史本是狐狸化人,生了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此时却狠狠眯着看向鼓起的被窝,扬着眉不以为然道,“臣听着殿下的声音中气十足,想来此病源于懒散。也罢,这落下的课程晚间补回去便是。既然殿下不愿早睡早起学知识,那么晚睡晚起也是行得通的。”
落落一把掀起被子,气得小脸通红,“我还是个孩子!你欺负我!”
“臣下职责所在,还望殿下明白。”
“我不明白!”落落扭脸赌气道。
“确实,照着殿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态度,很难明白事理。”
“胡说,我最明白事理!”
“殿下若明白事理,就不会气走八个先生。”
“那是他们教的太差!”
“那依殿下的意思,怎样才是教的好的?”女史反问。
“要像长生师傅一样,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讲话听得懂的。”
女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落落,啧啧出奇道,“殿下小小年纪,竟然都懂得计较美丑了,只是这个恶习必须改,臣下不能让公主成为肤浅之辈,要知道,学识渊博之人必然垂朽老矣,长得好看的全是小白脸。”
落落气得炸毛,“你胡说,我家长生师傅又年轻又渊博。”
“既如此,臣下是否有幸得见一面?”女史不以为意。
落落抱臂,不情愿道,“哼,他是我一个人的师傅,只在我梦里出现,你才没运气见到呢。”
女史意味深长的哦一声,故意学着落落抱臂,“殿下如今了不得了,不上课的借口千千万,推陈出新的速度臣下真是应接不暇,现在都能杜撰一个师傅出来了。”
“什么意思,”落落眉头一拧,“你说我骗你?!我真的有长生师傅!”
“那他长什么样啊?”
“他他白白的香香的”落落想复述遍头先跟红缨形容的那套词,却惨遭女史的嗤之以鼻。
“又白又香?殿下说的是白萝卜,白馒头还是白包子?算了算了,臣下也不跟您闲聊了,现下随我洗漱穿衣还赶得上午间的课程。”女史说着就把落落从被窝里抱出来,不顾她的挣扎,夹在腰间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落落死命地蹬腿,女史充耳不闻。落落气急,一声虎啸,声镇四方。婢女侍从乌央乌央跪了一地。
女史掏了掏耳朵,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跪完了就起来干活,把东西备上。”
婢女侍从赶忙起身,手脚利索地各自准备盥洗用品和衣服饰物,这热闹的早上可算过去了。
照常被按着去上课的落落一直到月上枝头才被女史放归,蔫头耷脑地洗漱完毕,忙不迭地窝回床榻。她怀中抱着小白虎布偶,从枕头下摸出藏起的画像。
画像上似乎是画着个人,只是笔法稚嫩简单,人物被画得歪歪扭扭。落落却甚是宝贝地摸着纸张,冲着画像上的人委屈道,“师傅,他们都不信落落。落落有师傅,师傅叫陈长生,好厉害好厉害的。师傅,落落很快就睡着了,到时候到时候就能见到你了zzz”
落落被逼着上了一整天的课程,跟女史斗智斗勇,早已是精疲力尽,言语了两句便沉沉睡下。
黑甜的梦里,她已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在一个俊秀的少年身边跟前跟后,撒娇耍赖。她脆生生地唤着他师傅,看着他用藏瞳阵帮其梳理脉络,听他娓娓说道,“妖族与人族经脉有异,无需循着人族的功法修炼,但从妖族天性即可”
无知无觉间,落落竟然在睡梦中点亮了属于自己的命星,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