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关骁可是他?”沈逾云拿着火把靠近尸体问道。
几位官兵让开视线,让他能看到刺客脱下面罩的脸,果然是备吏司的关骁无疑。
“是他,就是他指使我这么干的,就是他。”那人伸着手激动的指认着幕后黑手,心里却想早知道他死了刚才就把罪名都推到他身上了,想来这位平时和蔼的林大人也不会降下多大的惩罚。
让王庆画押之后林泉费力的抬起手来摆了摆,示意让人把他押下去,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十分困难,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士兵处理完关骁的尸体后,沈逾云让那些官兵在外面守着的士兵也离开太守府。
沈逾云搀扶着林泉来到房间躺下,此时的他已油尽灯枯,身体内的生气已经所剩无几,但他还是看着沈逾云,似乎还想说什么。沈逾云知道他是担心林夫人,对着林泉点了点头说道“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沈逾云看着现在躺在床上的林泉也无能为力,只好自己走了出去静静等待着,等待明日一条生命的逝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夫人来到了床边,看着床上处在弥留之际的夫君。
林泉虚弱的睁开眼看到是自己的夫人,用尽全力想要露出一个笑容,然而却仅仅牵动了一丝嘴角,林夫人看到了自己夫君微微的动作,伸出双手把着林泉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脸上,用自己的温热的脸庞轻触着那已不再温热的掌心。
林泉最后看着林夫人十分含糊的叫了一声“斐儿,娘子。”就如同他们刚成亲那日,自己掀起斐儿红盖头的那一刻。林夫人凑到林泉的耳边回了一句“夫君。”
林夫人就坐在床边陪着林泉走完了人生路上的最后一个夜晚。
唐司正昨日知道林太守已经痊愈,按例今天要报告给太守最近的人员调动与工作安排,但他走进太守府却觉得太守府中的气氛十分诡异,每个人好像都十分伤心,唐恪还很疑惑,太守昨日不是痊愈了吗?唐恪就这么带着疑惑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发现两个府里的家丁正拿着一对白灯笼准备要去挂在府外。
唐恪心知出了大事,急忙向卧房跑去。到了卧房只见林夫人呆呆的坐在床边,而床上的林泉面色已然发白,已经去世了。
哗啦,唐恪手里的公文尽皆掉落在地上,刚想询问林夫人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人拉出了房间。
“大人,昨日太守大人不是还好好的吗?今日怎么就突然离世了呢?”唐恪见把自己拉出来的是沈逾云就向他问道。
“是关骁联合备吏司后厨的伙计王庆下毒谋害的林大人。”
沈逾云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唐恪,唐恪也没想到关骁作为自己的副手竟然如此深藏不漏,不仅身手不错而且还心狠手辣,孙大人跟林大人两位的离世竟然都跟他有关。
“大人请放心,备吏司一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唐恪向着沈逾云保证道。
沈逾云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回去,至于交代什么的自己又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给皇上交代才是真的。唐恪回到房间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公文回了备吏司,他准备给皇上写道折子告诉皇上这怀安城发生的事。
千里外的雍王府中,雍王正坐在小榻上看着棋盘上寥寥的棋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有位家丁模样的人走进来对着雍王耳边说了些什么,雍王这时才缓缓落下一枚黑子,但是随着黑子落下却提走了雍王自己使用的一枚白子,雍王把那枚白子拿出棋盘握在手心,等那家丁出去之后才放开手,那枚白子已经碎了。
林泉虽然已经离世,但怀安城的官员职位却并没有任何变动,跟平时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好像之前林泉昏迷不醒只是现在这种情况的预演。
因为林泉生前十分简朴,所以他的整场丧事也是十分普通并没有大操大办,因为林泉没有子嗣老家又不在怀安所以仅仅有几位备吏司的官员祭拜,林夫人面无表情的操持着林泉的身后事,沈逾云记得林泉生前的嘱托便跟若夕帮着林夫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转眼之间便是到了林泉的头七,按理说今日林夫人要去林泉的坟前烧纸祭拜,沈逾云自然也要随着祭拜一下,但当沈逾云来到太守府时,却发现林夫人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