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行已经跟上了白榆的思路,但家主夫人不会是纯粹的姜家人。
这件事摊开来也是一笔烂账。
毕竟仙骨还在姜家,只是换了一个人,而姜七据说父母双亡,那就意味着白榆是真的没有长辈可以做主了。
难怪,他甚至已经猜出了一些姜白彦如今为何一见白榆就像个炸毛的斗鸡。
是姜白榆故意的。
“你倒是,”宵行心惊肉跳,灌下一杯灵茶,也没尝出什么滋味。
白榆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唇上,“嘘,师兄,现在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
宵行颔首,“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是孤儿,无父无母,天生地养,只有师父。”
他在告诉她自己背后没有利益牵扯,白榆笑起来,她既然选择告诉,就是知道宵行不会说出去。
他在宗内一直肆意无比,她就猜到了一些,有些人是有恃无恐,有的人是光棍一条,自然肆意。
宵行既是前者,也是后者。
飞舟行了一天,至夜里才到达秀水镇。
极为罕见的是,不过几年间,秀水镇的夜晚安静漆黑,竟然没有一盏灯,就好像是,没有人一样。
白榆皱起眉头,和宵行对视一眼。
他摇了摇头,两人小心地停了灵舟落地。
墙头突然窜出一道人影,“阿榆,你怎么回来了?”
声音熟悉无比,是她的便宜师父陈飞白。
白榆松了一口气,“师父!你怎么大半夜的不睡又爬墙!”
陈飞白招呼白榆和宵行,“去徐家敲门吧,我还有事儿,你们赶紧进徐家,不要出声,也不要点灯。”
见老陈语气急促,白榆干脆地收回满腹的疑问,转身拉着宵行凭着记忆摸到了徐家铁匠铺子的门口。
笃笃笃,木门被敲响,白榆隐约能感觉到一阵防御阵的波动。
“是阿榆吗?”是云沐的声音。
“是我!我和师兄回来找姨父和花婆婆。”
门很快打开,白榆被一只有力的手迅速拉进门内,宵行紧跟在后面进了门。
屋内点着一盏幽幽的灯火。
徐冶正坐在小杌子上磨刀,磨云沐的双刀。
两把宽刀,形似白日里切肉的菜刀,只是更长一些,刀刃被磨得雪亮,刀身还乌沉沉的。
宵行冲云沐和徐冶行礼,“晚辈宵行,师承云隐宗万铭,见过两位前辈。“
云沐摆摆手,“不必多礼,你是阿榆的师兄,那就还跟阿榆一样叫我云姨便是。”
宵行乖顺应是,余光偷偷去看小师妹。
徐冶抬起头,冲阿榆露出一个笑脸儿,“阿榆回来了?哟,都琴心境了,真不愧是我们阿榆。”
他是把白榆当女儿养着的,“走了一天了吧,饿不饿,让你云姨给你煮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