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的力量在飞速地消退,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几乎逃命一般消失在了他的身体之中。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献祭了我的灵魂,你该给我的力量呢!穷奇!”洪霸天愤恨地吼道,“我的力量!我的力量!”
黑衣男子形容癫狂,披头散发,头上原本乌黑得古怪的头发开始慢慢变得干枯花白。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踏空向他走来的白发青年。
“白榆!你使了什么妖法!”
白榆看着眼前已经方寸大乱的男人,忽然觉得可笑又可悲。
“你以为呢,不过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斧头而已。”
“一个生性狡诈卑劣的凶神,你信奉他,就要做好被背叛的准备,不是吗?”
她缓缓笑起来,额上的白色发带飘在空中,一步步地向他走去。
她走得并不快,每走一步都像是耗费极大的力气一般。
白榆现在浑身的筋骨皮肉都在颤抖,每动一下都疼得像有一头大象从她身上碾过一般。
如此强撑着动弹,已是难得。
这样的速度对于洪霸天来说,宛若慢刀凌迟。
他恨不得赶紧走,但已经晚了。
他的力量早就过度消耗,身上千疮百孔,还断了一臂,胸膛背部腿上,都有徐冶的大刀砍出来的深可见骨的痕迹。
徐冶的打法就是死都要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更不提宵行一个剑道之上的天才给他造成的伤害。
“师父,徒儿送您一程。”
白榆走到了洪霸天面前,举起了斧头。
利刃砍入了肉身,发出噗嗤一声响,鲜血飞溅。
而洪霸天企图逃逸出去的魂魄已经被宵行抓住,一剑七杀。
在毁去他的神魂之前,还让他经历了生死七情的苦痛。
“您,到底是为什么呢?”
赤衣青年感受着那一团神魂光点之中的情绪,瑟瑟发抖的恐惧,还有其的,喜、怒、哀、惧、爱、恶、欲。
他哑着喉咙一笑,“算了,一切都结束了。”
纠结恶人为何作恶,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他有再多的理由和苦衷,都不重要了。
赤黑的剑尖收回的一瞬间,那团神魂碎裂开来,很快消散不见。
看到这一幕,白榆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斧头已经消失。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白色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坠落,宛若一片雪花。
“白榆!!!”姚易惊呼一声,疯狂地奔向了她。
有一道赤色的人影比他更快,抢在他前面将白榆接住。
在他怀中的白袍女子已经无力睁开眼睛,强行开启天刑斧的力量让她再度承受了一回过度虚耗的痛苦。
她还在不断往外吐血,或者说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管向喉管之外溢出的鲜血。
她的每一寸皮肉和骨头都痛得要死。
白榆苦中作乐,犹自在嘲笑穷奇刻在骨子里的对天刑神的惧怕,否则多等一刻,自己就能露馅。
她虽然一点都动弹不得了,还是想要再看一眼坟墓。
陈飞白,云沐,净妄,花婆婆……
你看,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