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的狐狸本想要绕开，可终究忍不住走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她穿着破破烂烂并不合身的衣服，看着瘦骨嶙峋地，因为抱膝缩着，从背后能透过单衣看到她突出的脊骨。

宵行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息，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伸出了爪子，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胳膊。

正将头埋在自己臂弯哭泣的少女转过头来，一双异瞳却让宵行吓了一跳。

一只黑色，一只金色的异瞳，在那张清瘦的脸上显出邪魅与神圣两种不同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盯着她的双眼一直看。

宵行凭借着气息嗅了出来，这应该就是白榆了。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是幻境？心魔作祟？

可他曾经和白榆神交无数次，从未见过她生出一星半点心魔啊？

是那股阻碍他进入的力量作祟？

宵行心中不断思忖着，可一张口就是狐狸的嗷嗷尖叫。

他崩溃地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最后变成了洗脸一样的动作。

少女却慢慢止住了眼泪，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灰扑扑的小东西。

“你是，一只小狗？还是一只小猫？”

宵行：……看来师妹不光失忆了，连物种都分不清了。

他嗷嗷叫了两声，少女却恍然大悟起来，“猫都是喵喵叫的，你应该是一条狗吧。”

她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头，似乎想要触碰他，却又迟迟不敢落下。

“我可以摸摸你吗？”

她歪着头，小小一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伸出的手指上还有残破的伤口，在空中畏畏缩缩地弯曲着。

宵行看得一阵心酸，伸出了爪子，抢在小姑娘缩回手之前，将爪子和她的手指对上。

就像是在击掌一样，反正他的爪子也细伶伶的可怜。

小白榆的脸上慢慢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转而握了握他的那只爪子。

“呀，你今天滚了泥潭吧，这么多泥块，要洗澡吗？”

小狐狸疯狂地点头。

白榆脸上的笑容更大，“我帮你。”

宵行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但随即想到了他现在就是一只灰扑扑到都看不清毛色的狐狸，犹豫之时，小姑娘已经默认将他提溜起来，双手抱着他的腰部，拎到了河边。

她洗的动作笨拙，宵行扑腾了两下，却没能逃过她的魔爪。

“诶呀，你扑腾得我满脸是水。”白榆咯咯直笑，却还是没有松手。

费了好一番功夫，狐狸才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是一只赤毛狐狸，皮毛鲜亮得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比得过，几乎是这个灰扑扑的小山村中唯一的亮色。

宵行被她摸遍了全身，连关键部位也没有放过，此刻有些生无可恋，任由她将他拎到了岸上。

就在这时，他清晰地听到了小姑娘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哎呀，天都黑了，你要跟我回家吗？不过我家可能没有什么吃的，算啦，你快回你自己的家，不要被人抓住啦。”白榆摸了摸他的头和耳朵，接着就要站起来离开。

宵行急了，嗷嗷两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