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陈最的眼神不对劲,他点的歌也不对劲。
吻别,好心分手,哭砂,分手总在下雨天……仿佛开了一场分手派对,陈最点的所有歌曲都在庆祝分手的快乐,他分什么手?他和谁分手?冷锋觉得莫名其妙。
当然,如果只是关于分手的歌,冷锋可能也就忍忍过去了,毕竟像陈最一看就是死宅不出门的种类,能出来唱歌,已经是赏了他脸了。不过,那鬼哭狼嚎、五音不全的曲调,冷锋实在是勉强捂着耳朵,也没法忍下去。
没想到,上帝给你开了一扇帅气的门,就要给你关上一扇音律的窗。冷锋心里想着,这么说来,上帝还是很公平的。不仅公平还很善良。
比如说,对像冷锋这样的人来说,给他一口好嗓子,显然就是在他悲惨人生中,送的一点礼物。靠着这个嗓子,他也总迷倒过一批小姑娘的。当然,小弟弟也是有的。
为了让陈最感受感受什么叫唱歌,冷锋走到点歌台,点上了一首:心爱。
这是他最喜欢、也最拿手的一首歌。旋律飘出来的一瞬间,冷锋就已经不是冷锋了。他开腔的时候,陈最几乎是痴住的状态,他看到的冷锋,仿佛是个歌手。是个浑身闪耀着明星光芒的歌手。
不过,事实上,冷锋曾经确实当过一个月的歌手。
他在酒吧驻唱了一个月,没有一家给他结清了欠款,他发现靠唱歌不要说发财致富,怕是满足温饱都很成问题。既然拿不到钱,那就拿点物。于是,他跑到每一个他驻唱过的酒吧,一箱箱的往家里搬饮料,啤酒,红酒,黄酒。
他也不多搬,刚刚好够付他的出场费,他就打住。那一个月,他几乎每天都是喝酒解渴,也不知道自己的好酒量,是不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喝酒,对他来说,就是解渴而已。
仿佛从能喝酒开始,他在喝酒这一块,就是个王者,他就没有怕过谁。但是这个豪言壮语,在陈最这里,开始过保质期了。
见着陈最一口气吹掉两瓶啤酒的架势,冷锋还是有点浑身冒冷汗的。他心里很纳闷:陈最这小子,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他可是三天两头住进医院的人啊,他现在这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行为举止吗?
就算他确实是正常的,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喝酒?喝酒就喝酒,为什么要吹瓶?吹瓶就吹瓶,为什么要一口气吹两瓶?一口气吹两瓶就算了,为什么边吹还边怨念深重的看着自己?
实在被陈最的眼神逼迫的没辙了,冷锋一把夺过陈最高高举起、尚未开喝的第三瓶,毫不客气的仰头一口气喝掉,大概是喝的速度太快,有一些酒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流到了他的脖颈和锁骨处。
他吹完酒,擦了擦嘴边溢出的少许液体,冲着陈最喊话道:“想不到你喝酒这么猛。这里又没人跟你斗,你自己在那逞什么能?”
陈最盯着冷锋看得出神,他感觉随着冷锋喉结的上下,自己的嗓子开始干燥,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道:“谁说没有,现在有了。”
很显然,陈最说的就是冷锋。他也不等冷锋接话,见他喝完了一瓶,转手又给他开了一瓶,很认真地递到冷锋手里。
冷锋当下即懂:好小子,想灌醉我?冷锋觉得有点意思,使坏的心压也压不住:那今天就看看,谁先把谁灌醉吧。
“好,谁怕谁。”此刻冷锋迎着陈最挑衅般的眼神,右牙用力,咬开一瓶酒,递给陈最。
于是,两个人你一瓶,我一瓶,吹瓶对干,很快,他们脚下堆起了十来个空瓶子。
对冷锋来说,这真的就是毛毛雨而已。他不仅不觉得晕,反而觉得头脑清醒,口齿伶俐。反而是陈最,一直嚎叫着:“喝,继续喝。我没醉。”
笑话,谁喝醉了会说自己喝醉了?
见陈最已经开始东倒西歪,七晕八菜,冷锋停止了喝酒,站起身道:“肚子装不下了,我去尿个尿。”
陈最拉着他的手,耍无赖道:“你这是作弊,你输了。”
冷锋提着裤子道:“等我尿完,再跟你继续。尿完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