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神色平静,回头看了一眼郭某,事已至此当下唯有相信对方了。 至于石碑上的禁制,是否能被打开,就要看具体情况做出对策了,此方天地之间,人多眼杂,不少人出身不凡,若是无缘无故动手,牵扯太大。 一想到这些,林天不由得头大,心中竟然开始去想,为何还会剩这么多人,能够抵挡住大道本源的诱惑。 假若一开始所有人直接朝着自己扑袭而来,现在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糟心事了吧? 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初次掌握大道本源,一时之间没有收住手,展露过于强大的实力,导致那些坐等渔翁之利的人,不再敢对自己动手。 “既然如此,那请便吧。” 林天目光缓缓看向提议之人,看似不再过多理会,实则暗中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动手。 “我们当然也不愿意斩断后世子孙福缘,还请道友放心便是。” 那魁梧的汉子一边说着,一边快速靠近石碑,仿佛大道本源就在眼前,晚一步就有可能会被别人夺走一样。 郭某手持折扇,悠然扇动的同时,看向林天笑道:“林兄实力不凡,想来定是出自一流势力,若有机会,在下必定登门拜访。” “无门无派罢了。” 林天微微摇头,不愿分散精力,狐假虎威自然是好,但问题是现在这么多人,随便说出一家势力,现场真有这家势力的弟子,那该怎么解释? 更何况现在的他,也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只见他的目光不着声色的,一直落在魁梧汉子身上。 魁梧汉子右掌贴近石碑,掌心涌现大道法则,双目激射而出两道炙热光芒,光芒落向石碑,却跟大道法则一样,如泥牛入海,未曾激起半点波澜。 “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魁梧汉子尝试良久,终是有些不舍的摸了摸后脑,不再白费力气,实际上他的所作所为,和之前的李炎得到的回应一样。 石碑有主,其中空间也需主人邀请,方可进入。 但那虚幻缥缈的铭文,乃是古圣族文字,他的识海之中又没有藏着一位圣族老者,哪里能够得到什么信息。 此时所发生的一切,皆被在场众人纳入眼中,虽然感到不甘,但却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毕竟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实在是无法获利,只能说是此行不顺,还能如何?打又打不过已经炼化大道本源的林天,只能作罢。 “既然传言属实,那在下也就放心了。” 林天说完,便准备假装离开秘境,一来杀了这么多人,不知道外面是否有等待着的道尊强者,二来也可避免有人怀疑,石碑之所以毫无反应,是因为自己暗中动了手脚。 总之一直待在明处,并非是最佳的选择。 “林兄且慢,无门无派固然逍遥,但在这璀璨的大时代里,却并非是最佳选择,想要登临绝巅,身后若无庞大势力如何可行?” 郭某却在这时上前一步,盛情邀请道:“我乃大夏宰相之子,诚邀林兄加入我大夏。” 此言一出,在场人等无不惊骇失声,大夏宰相,虽不似皇族那般拥有根深蒂固的势力以及底蕴,但这一代的大夏宰相,稍微了解一些便会知道,实力直逼当代夏帝,可谓实力通天。 除却夏帝之外,在大夏之中便是他实力以及身份最高,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罢了,此行炼化大道本源,不知还需多少时日,倘若以后有缘,定会去那大夏皇都转转。” 林天不假思索,直接拒绝,反正都是要加入某方势力,那肯定不如直接去临天崖试试。 至于其他的,他甚至都没有做过任何考虑。 “既然如此,那边恭候林兄了,此物还请林兄妥善保管,我知林兄或许用不太到,但若是被他人捡去,入我大夏境内,势必掀起一场风云。” 郭某虽被婉言拒绝,但却还是没有完全收起爱才之心,说着便拿出一枚足以证明身份的玉佩,倒并不是大夏官家之物,只能算是私物,但却出自大夏宰相之手,足以证明其珍贵不凡。 “却之不恭,那林某便多谢郭兄厚爱了。” 林天对于此,倒是没有拒绝,有层身份好办事,而且他早就了解到,当下所处之地,便是大夏境内,这也侧面解释了,为何大夏宰相的亲子,会来到如此偏僻之地。 “天地间法则之力已经开始衰减,此乃大道本源被取所至,不日之后此地便会再度关闭,若是不想被困此地十万年,诸位倒是可以不用急着出去。” 郭某见林天将玉佩放入怀中,这才露出心满意足之色,而后又充满善意地提醒众人道。 此时此刻,并无大夏境内身份更为最贵之人,譬如皇子之流站出来表明身份,郭某就相当于是此地的东道主,既然东家都已经这样说了。 且加上此地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探寻之物,众人便纷纷开始撕破虚空离去。 此处秘境虽在古荒大陆之中,但却算是人为创造之物,空间并不如古荒大陆那般稳固,无需道尊境界,便可撕裂。 林天见状,不假思索,没有任何的迟疑,随手撕开身前空间,遁入其中。 只是不同于其他人,真正离开此地,他只是躲在虚空之中,暗暗观察内部情况。 墨晴那边,看似是一场天大的机缘,但若是没有确切消息,他终究是有点不太放心。 而大多数人离开秘境之后,也并不会在秘境入口处过久停留,倒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当所有人离开之后,秘境之中陷入一片死寂,林天并没有在虚空中等待多久,郭某之前说过,当秘境彻底关闭之后,将无法再离开此地。 他自然是不想被关在这里十万年的。 至于是否会有人不放心折返回来,他倒是不担心的,进入秘境之人,修为都卡死在道尊之下,以他的实力,可以轻易抹除对方记忆,让其感受不到任何异常。 更何况还有更稳妥有效的办法,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会轻易使用罢了。 寂静的天地中,古老的石碑前。 林天低头俯瞰石碑,掌心迸发大道法则涌向石碑,将其整个笼罩,结果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至此,基本已经可以证明石碑确实无法再打开了,但是稳妥起见,他唤出大道本源,苍茫古老的气息如洪流一般不断激荡。 如同那怒海狂涛,不断拍击海岸上一块竖立的生根巨石,仍未有任何动静。 “如此看来,郭兄说的都是真的了。” 简单的做过一番尝试之后,林天便基本上已经确认了当下的状态,这自然是好事。 虽然无法得到徒儿此刻处于何种状态,但别人也没办法探寻其中,避免了许多风险。 “既然如此,那为师便在外等候了,希望有朝一日,莫要兵戈相向。” 林天想到了最坏的局面,却也感觉到无能为力,只得喃喃自语,而后便打算真正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他掌心处的大道法则,突然朝他发起攻击,一道清晰可见的意志,自大道法则之中升腾而起,直至凝成一道虚幻的人形。 此人身披金色长袍,浑身沐浴在璀璨的圣光之中,其貌衰老,双眸之中却迸发着夺目光辉,状态极佳,如同冉冉升起的浩日。 如果李炎还活着的话,定能一眼看出此人是谁,虽然容貌和衣着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是气息却是并不变化。 林天的大道法则,此刻仿佛被他接管了一般,脱离林天的控制。 “倘若你离开此地,或者不近石碑,老夫的胜算将会无限衰减,但是很可惜,你被内心的欲望,蒙蔽了双眼。” 圣族老者右臂高抬,五指虚握,远远不到的大道法则朝着他汇聚,以至于他虚幻的身躯,也渐渐变得凝实。 以大道法则重塑肉身! 一直以来他便藏身于林天的大道法则之中,由于圣族本身异常的特性,与大道法则完全融为一体,饶是林天,也未曾发现他的存在。 他本想等待时机成熟,而后再给林天致命一击,便立刻夺其肉身,夺舍重生。 直至看到林天回到石碑处,并唤出大道本源试图破解禁制,当即充满了自信,也不管时机成不成熟,直接现身发动攻击。 漫长岁月之中,人族得天独厚的天赋,令圣族老祖也不得不感叹,毕竟从创世之初那个孱弱的种族,成为如今主宰天地的庞然大物,是何等的励志? 但身为圣族,在他眼中,人族对于大道法则的掌控,远远不如托生大道的圣族,之所以会在漫长的争锋之中失败,只不过是因为圣族从始至终没有将人族放在眼中罢了。 林天随手挥出一道大道法则,击溃涌来的大道法则,忍不住微微皱眉。 此前诛杀李炎时,他便感受到过异样的气息,和如今身前的圣族老者一般无二,如此一来,一切自然也清晰起来。 只是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想到,身为人族的李炎体内,竟然还藏着一位圣族余孽。 一念至此,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阴翳,该不会自家徒儿也是这种状况吧? “你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但是不可否认,此乃意料之外。” 圣族老者的身躯,几乎和实质并无区别,脸上的褶皱甚至完全消失,最终变为一副中年模样,双目炯炯有神,颇具上位者气息。 “不过圣族余孽罢了,顺手除之即可,何须意外?” 林天神色彻底恢复平静,语气逐渐变得冰冷,眼神之中甚至还充斥着几分贪婪。 无他,倘若能够掌握这位圣族余孽的记忆,或许能够知晓墨晴此前引来本源之海的原因,以及意义。 “你的手上,沾染了圣族之血,想必是在原始胎土诞生之际,斩杀我圣族幼童,老夫今日必将以你之血祭奠他们。” 圣族老者上下打量了林天一番,脸上浮现怒色,抬手便是一道由大道法则构成的紫雷落下,紫色雷霆犹如来自九天宫阙,有毁天灭地之威,令枯寂秘境各处闪烁雷光。 除却二人之间的石碑,秘境之中的一切,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惊天震动之下,无数可令人族受益的天材地宝化作齑粉,足可孕育天材地宝的福地腐朽死寂。 而直面紫雷冲刷的林天,却如磐石般矗立,一道冲天剑意自他体内激射而出,逆势而上,将那紫色雷霆击穿。 无尘剑在手,浩然剑气转瞬充斥天地,如一头巨龙翻腾,扰动天地风云,剑芒闪耀天地,光寒寰宇! 仅此一剑,紫色雷霆彻底消散,重新化作大道法则,萦绕在二人周围。 林天此刻,已经收回大道本源,由于对圣族有过了解,但了解的却并不是很多,他无法确定,对方能否如夺取自己的大道法则一样,直接夺取大道本源。 凡事要有万全之策,动手之前自然要做最坏的打算,假若能够直接斩灭对方自然最好,万不得已之时再全力以赴也不迟。 林天似那翩翩起舞间,便斩敌无数的绝世剑客,手握无尘剑施展太平剑术,显得极为飘逸潇洒。 然每一剑挥出,皆划破长空斩开虚空,足以令无数半步道尊为之胆寒。 在无尽大道法则的加持下,无尘剑犹如高悬于天穹的镇世之间,无可匹敌。 圣族老者骇然,全力以赴调集充斥在天地间的大道法则,在自己身前形成屏障。 常言道攻敌必自救,他显然并没有理会到这一点的含义,只知道防守。 直至此刻,他算是明白了,为何自己全力培养的李炎,会在顷刻间落败与林天。 自始至终,他虽然心怀鬼胎,但对李炎的培养,却是不遗余力的,毕竟谁也不想要自己准备的身体,是个废柴。 圣族老者不愧是过往岁月之中,给人类带来无尽烦恼的至强者,林天所催动的大道法则,几乎都被他夺取。 然而,他实力不似当年,又是刚刚凝聚身躯,所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当即落入下风,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