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鲁斯格拉摩尔苦涩地笑了,是不屑的苦笑,他歪头看着扎克亚斯问:“我相信你在我父亲面前砍掉我姐姐的脑袋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扎克亚斯拧着眉头无颜接话,维鲁斯格拉摩尔利落地对准索菲亚射出一箭,但被沃林韦德森奋力一撞,那箭从索菲亚肩头擦了过去。
扎克亚斯吸了一口气抽出巨剑对着火堆一挑,花火四溅,灰袍子赶紧揽着维鲁斯格拉摩尔后退,其他四个和扎克亚斯对打起来。
这时安东尼拔出胸口的弓箭,跳到捆着索菲亚的老树灵背上勒住它那粗壮的脖子,沃林韦德森赶快将索菲亚护着躲到一边。
屋顶的树灵冲着他们去了,扎克亚斯父子背靠着背被树灵和灰袍子围成一圈,人数悬殊的情况下这对父子有些招架不住。
安东尼一剑砍断了向扎克亚斯甩去的长藤,扎克亚斯的额头全是汗水,腿被灰袍子的长刺枪划破一道口子。
新一批支援的士兵被树灵堵在殿外,这时大门口的树灵被劈成两半,随手捡了把剑的盖文冲进国王大厅,砍退几个树灵来到国王父子身边。
盖文二话不说冲着左右两只树灵一顿流畅的挥砍,将它们解决后又立刻刺向灰袍子,这勇猛的架势让扎克亚斯很是吃惊。
举着木刺枪扑向索菲亚的树灵突然起火,沃林韦德森四下张望,只看见冲进大厅的杰森和珍妮,这时殿外的士兵们也涌进来。
灰袍子见形势不妙护送着维鲁斯格拉摩尔杀出一条路撤退了,安东尼和盖文去追,扎克亚斯筋疲力尽倚着剑半跪在地上,珍妮走过来扶住了他。
“你怎么来了?”扎克亚斯喜出望外。
“我们正好在附近拜访朋友,听见城堡出事就来了,你怎么样?受伤了吗?”珍妮解释后很快转移话题,庆幸没人看见杰森施法。
扎克亚斯摇着头压低了自己的喘气声说:“那个男人,他救了我们,他真的只是你们的管家吗?”
珍妮笑着点点头说:“你受伤了,先别管那些,你需要包扎伤口,韦德森先生,快来帮我扶着陛下。”
“索菲亚!”杰森走向索菲亚,被她扑了个满怀,杰森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了,你安全了。”
沃林韦德森一脸狐疑地经过杰森,对刚才那只树灵迫在眉睫之时的自燃产生了疑惑,他可没看见那树灵中箭,就在这男孩进门时无端着了火,着实让人费解。
他和珍妮扶着一条腿淌着血的扎克亚斯站了起来。
“他们逃脱了!城墙上的树人接走了那孩子。”安东尼和盖文回来后向扎克亚斯禀告,扎克亚斯赶忙按着安东尼的肩膀关切地打量。
“我没事父亲,我穿了链甲那木箭断了。”安东尼解释说。
扎克亚斯欣慰地点着头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病愈后的安东尼确实让扎克亚斯刮目相看。
“你今晚非常勇敢。”
“谢谢你父亲。”安东尼得到认可后的表情有些激动,甚至红了眼睛,这可能是二十多年来他从父亲嘴里听见的第一句夸赞。
暴雨持续下着,士兵们清理着敌人和战友的尸体,城堡内外一片狼藉。
国王居室里,扎克亚斯躺在床上,珍妮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腿上的伤口,沃林韦德森在一旁递过去药粉和干净的布块。
扎克亚斯盯着专注的珍妮浅笑,似乎并不觉得腿伤有多疼,他抬头对沃林韦德森使了个眼色,沃林韦德森识趣地出去了。
“我以为你不愿意搭理我呢,每次经过你们的茶话会所有女士都很热情,只有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扎克亚斯语气有些埋怨,珍妮头也不抬回答说:“你是国王,我怎么敢不理你,既然已经有足够多的女人对你热情似火,也不缺我一个了。”
“可我不想要她们。”扎克亚斯想起身被珍妮推了回去。
“别动!”
面对珍妮正言厉色的命令,扎克亚斯却十分开心,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发号施令,珍妮的态度让他觉得新奇有趣。
他乖乖躺了回去,盯着珍妮纤细白净的手指沾了药粉擦拭自己的伤口,她的手凉凉的,却让扎克亚斯感到火热。
杰森跟在小跑的索菲亚身后,她一边喊着侍女的名字一边推开经过的每一扇门,而有些屋子的场景着实吓人,那些分离的尸体和残肢到处都是,树灵几乎杀光了城堡的侍从和女仆。
“斯温!西瑞妮!”索菲亚高声喊着来到了自己的居室——月厅。
这屋里的家具摆设都被树灵打砸过,床底下传来微弱的哭声。
“斯温?西瑞妮?是我,快出来你们现在安全了。”索菲亚趴在地上看见床底的两个侍女还活着开心的哭了出来,两个侍女先后爬出来和索菲亚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好害怕你们会被杀死。”索菲亚揉着两人的后背,三个女孩哭的泣不成声。
杰森欣然笑了,这位尊贵的小公主怕的要死,已经顾不上走廊里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一心只想确定自己两个侍女的安危。
王子寝宫蓝厅里,安东尼脱下一层层外套,但并没有穿什么链甲,那一箭不偏不倚射中了他的心脏,而那个冒着黑血的伤口在他喝了一杯人血后逐渐愈合消失了,是的,他开始饮用人血,在艾瑟琳离开后他做了这个决定,他想让自己更灵活更强壮,而代价是什么他已经不在乎了。
逃回龙血树林的维鲁斯格拉摩尔非常生气,他狠狠踢着草地,仅剩的五个灰袍子缩在旁边不敢吱声。
“我们本来已经快成功了!”维鲁斯格拉摩尔懊恼地说。
这时浆液老者的脸又出现了,他叹了口气说:“那个男孩,那个小男巫,你没提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
“我今晚失去了太多孩子,守护者,我无法再帮助你了。”
“我该怎么办?”
“去求助你的长姐辛妮丽娅吧,看她能否让她的丈夫为你出兵,她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维鲁斯格拉摩尔眼角全是愤恨的泪水,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却不得不被迫成长坚强,独自背负起国破家亡的仇恨。
“我们走!去图耿!”维鲁斯格拉摩尔说。
灰袍子将他背在身上,开始了遥远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