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杏子刚刚是成熟的时候。
新鲜的杏子摘下来,去皮去核,清洗干净,放在竹编簸箕上晾干水分。之后,就可以起锅熬个糖霜了。
在麦芽糖融化成糖水,并开始冒出细密的小泡的时候,就可以停火了。最后,只需要将晾好的杏子全部倒进去,翻炒均匀,让糖液均匀黏在杏子上就好。
这种东西,白贞是不稀罕的。
可耐不住,渠月霸道地霸占了所有糖霜杏子。
不仅没有分给她们任何一个尝尝的意思,甚至,还使唤赵白,去观里唤来了那个叫张守心的小道士,只跟他分享。
如此过分的行为,把白贞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行,我也要吃!”
趁其不备,白贞直接上手去抢,一抢一大把,抢到手后,俯视着阻拦不及的渠月,得意洋洋,“就要吃就要吃!把我扶苏哥哥的人使唤的那么顺手,竟然还小气的不分我们一个,再没有比你更坏、更小心眼的女人!”
狠狠骂过她后,白贞将抢到的糖霜杏子逐一分给身边的人,就连伺候白扶苏的婢女们也每人分到了一个。
她们感激不已,纷纷感谢白贞的宽厚和善。
“不要吃!”
兀得,一道满含惧意的声音倏然响起。
刘辖司一把打在白贞手上,将那个差点被她放入嘴里的糖霜杏子打飞,接着疾步上前,连忙抢过白扶苏手里的糖霜杏子,丢掉。
做完这一切都,刘辖司扑通跪到地上,脸色煞白,素来沉稳的脸上也浮出点点冷汗。
此番突变,让众人顿时愣在当场。
“怎、怎么了?”
白贞捧着被拍疼的手,小口小口吹着都红了的手背,心里很委屈,却又不好对着嫂嫂的人发火。
她知道,刘辖司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有毒。”
说完这句话,刘辖司在白扶苏面前,郑重叩首请命,“这果子的气味不对,只是,微臣到底不是正经大夫,也是无法说出究竟是何种毒。听闻唐大夫就在观里,事关重大,还请殿下召回唐大夫,也免得微臣紧张之下,冤枉好人。”
“是你?!”
白贞猛地瞪向渠月,瞬间明白了什么。
“渠月道长……”
深谙其中内情的钱左,望向那个眉目如画的道长,忍不住扼腕叹息。
深得殿下爱重的渠月道长,为什么就那么死心眼,非跟着一个不值得男人一条路走到黑呢?
“渠月,你无耻!”
白贞怒吼一声,冲着她扑上去,抬手就去打她,即使中途就被眼疾手快的赵白一把拉住,也蹦跳着踢她,锤她,“我扶苏哥哥待你那么好,可你竟然要杀他!你这个帮凶!我早就劝扶苏哥哥杀了你,可他不忍心,总说你无辜!”
“这次,可被我们逮到你的小辫子了吧?”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你们这群该死的赵氏余孽,我要把你们千刀万剐!啊——”
“不是我小师叔!”
张守心原本比这突入起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正瑟缩在渠月怀里,眼见她凶神恶煞扑上来,不由更害怕了。
可也许害怕到了极点,反而就不怕了。
脑海闪过当初答应二师叔,要好好照顾小师叔的场景,顿时,难以言说的勇气涌上心头。
张守心张开双臂,挡在白贞面前:“才不是我小师叔!不准你这么跟我小师叔说话!”
“不是她是谁!!”
白贞被这个敢顶撞自己的小童气得不行,“整座道观,就只有她对我扶苏哥哥心怀恶意!也只有她在不停跟那群赵氏余孽联系!你现在替她说话,莫不是,你也是跟她一伙儿的?!”
婢女们下意识看向渠月,不着痕迹远离她。
张守心攥紧双拳,即使双腿不停打哆嗦,也寸步不让:“果、果子是你自己抢过去的,又不是我小师叔塞给你,你凭什么把下毒的罪名扣在她身上!”
“我还说是你嫉妒我小师叔长得漂亮,又招人喜爱,才故意下毒陷害她呢!”
“哈?我嫉妒她?”
“你就是嫉妒我小师叔!”
“你胡扯!”
“你才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