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扶苏领着章屠离开,无视当场众人神情各异的脸色。
“嘭——”
白贞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丢下了。
她气不过,径直抓起桌子上的酒壶,狠狠掷在地上,如玉的瓷器当场碎裂一地,清澈的酒液渗入地毯,洇出大片痕迹:“找找找……为什么要去找她?!”
“就她那等贪慕虚荣又轻狂放浪的女子,恨不得整个人黏在你身上,哪里会舍得离开你?”
“笨死了!”
“扶苏哥哥你笨死了!”
“她就是故意的!”
“……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女子,这么凶我,呜……等着吧,回家我一定告诉嫂嫂你欺负我!”
白贞委屈极了。
胡乱抹了把脸,也不呆了。
气势汹汹追着白扶苏而去,恼德一口银牙欲碎,准备找到渠月,就要冲她好好发泄一通。
让她总是破坏自己跟扶苏哥哥之间的真挚兄妹情!
眼见白扶苏中途离席,这个筵席自然无法继续下去,其余宾客纷纷找借口告辞。
很快,宾主尽欢的筵席,只余下一地杯盘狼藉。
直到外人纷纷离去,身影消失在拱门之外,王若薇才从屏息凝神的紧张情绪中回过神,手脚发软,几欲跌坐地上。
所幸,王忞时刻注意她的动向,及时上前搀住。
“二、二哥……”
“别怕,我们都在。”
王若薇瑟瑟发抖。
想起白扶苏投来的那道目光,她身体忍不住觳觫一颤,从他怀里仰起头,明亮的杏眼噙满惶恐的泪水:“二哥,我是不是做错事了?那时候……我看见那位女子了,但白姑娘似乎不喜欢她,我也就没敢跟她搭话……早知道殿下真的这么在意她,我无论如何……”
“不关你的事。”
王忞打断她自责的话语,安抚微笑,“说到底,那女子,也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乡野村姑,哪里比得上白贞出身高贵?你优先与她交好,并无过错。再说了,殿下虽然严厉,但他不曾责怪白贞,自然也不会迁怒你。别担心。”
“话虽如此……”
王老爷擦了擦额上冷汗,“到底还是我们王家有失礼之处。唉,明日,平真你就带上上次出海得到的珍品,给殿下他们送过去,权做我们王家招待不周的赔礼,希望殿下莫要见怪才好。”
“是,父亲。”
王家这厢因为白扶苏的离开,闹得心惊胆战。
而白贞那厢,也是状况频出。
——渠月不见了。
好不容易找到渠月的落脚点,却发现原本应该在里面用膳的渠月,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悄无声息,就连耳聪目明的赵白,都没有听见任何异响。
甚至,如果不是白扶苏找过来,他都不会发现。
白扶苏扫了眼用了一半的席面,筷子被随意丢在桌子上,也许是太过惊讶,还有一根滚在了地上。
他缓缓来到洞开的窗前,耳畔,河水微波粼粼的声音愈发明显,慢条斯理朝下望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了一条蜿蜒流转的河。
白扶苏眸光动了动,轻笑出声:“她跟人走了。”
白贞不敢置信。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她在厢房里里里里外外翻,试图找出渠月的痕迹。
这世上有人会舍弃她的扶苏哥哥而就其他吗?
……就算有,那也不可能是渠月那样贪慕虚荣的轻浮女子!
白扶苏将请罪的赵白扶起来,转而望向章屠,点尘不惊的深褐色眼瞳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唤出声:“章将军。”
“末将在。”
“这次七夕,我想同阿月一起。”
“末将明白,请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