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月也很生气。
刚睡着,就又被叫醒吃药。
可吃药又是正经事,无处发泄的她,只得使劲抓抓头发,接过药碗,一口气喝掉,到头继续睡。
“漱漱口。”
渠月都要被他烦死了,猛地拉过被子,盖过头顶,不知好歹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来:“烦死了,又苦不死!”
不识好歹地撅回他的好意。
白扶苏捏了捏鼻梁,不跟病人计较。
等他回到自己房间,窗外的雨声已经彻底停了,不过,却也响起了公鸡啼鸣。
一夜,已然过去。
白贞感觉不对劲。
她的扶苏哥哥,一个从来不睡午觉的人,午后竟然破天荒睡觉去了。
而那个素来最会作妖的渠月,一直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膳食都是由护卫送到房间。
虽然唐大夫说是她是生病了,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不小心听到钱左和赵白说悄悄话,他们很小声,只能隐约能听到“强迫”、“惹怒”、“不敢进”几个字,她整个人如遭雷击。
白贞从来不知道,只是区区几个含混不清的词而已,就能让她头皮发麻!
再也顾不得许多,她偷偷钻到渠月房间。
大概是刚刚用了药,渠月睡得很沉,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确定这一点后,白贞放松下来,瞪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
客厅没找到,就去里厢继续翻找,最后,她果然在榻上的褥面上,发现一点深色痕迹。
摸上去硬硬的。
仔细盯着瞧的话,就能发现,那是血渍结痂导致的。
白贞惊恐地捂着嘴巴,将撕心裂肺的尖叫堵在喉咙里。
她整个人颓然跌坐榻边,脑袋浑浑噩噩,无数念头飞快掠过脑海,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你怎么进来了?”
渠月是被一阵连绵不绝的呜咽声吵醒。
她坐起身,就瞧见白贞正在伏在自己窗边,小脸皱巴巴的,啪嗒啪嗒掉眼泪,时不时打个哭嗝,好不可怜。
白贞没有回答,只是在不小心瞅见她搁在薄衾上的手,哭声先是一滞,旋即哭得更大声。
渠月莫名其妙。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她正在死死盯着自己青紫的手腕——那是昨晚上,白扶苏没轻没重给她留下的淤青。
只是,她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好到为彼此感同身受吧?
渠月被她哭得头疼:“你能不能出去哭?实在不行,你去善士那里哭也好……我又不会安慰你。”
“我才不要你安慰!”
渠月的话,也不知道哪里触碰到她的逆鳞,就见她一蹦三尺高,一边抹泪,一边恶狠狠瞪过来,“我根本不会承认你是我小嫂嫂!”
“别做梦了!”
“肯定不是我扶苏哥哥强迫你……是你算计他!对,肯定就是这样!”
“我扶苏哥哥霁月光风、含章可贞,乃是这世上无人可以比拟的大英雄、贵公子!纵然喜欢你,也绝对不会做出强迫女子的卑劣行径!”
“肯定、肯定是你搞得鬼!”
“你卑鄙,你无耻,你玷污了我的扶苏哥哥,我讨厌你,讨厌死了!!”
“哼,哪怕你得逞了,也别想我承认你是我小嫂嫂!”
渠月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因为身体还不大舒服,根本没来得及跟上她的思路,白贞就已经掩面泪奔,顺手还把她的房门摔得震天响。